一樣的冷漠,疏離,貴氣。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這雙眼更高傲,高傲得目空一切。
韓真微頓了身,身上好聞的香水若有若無的四散飄來,像是攪動了一池的湖水,激起了層層漣漪。
“看樣子葉小姐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雙手交叉,疊放在修長的腿上,韓真並沒有做更多的動作,卻在無形中給在場的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我長話短說,”她微微一笑,含蓄而驕傲,“我不知道墨寒打算和你玩多久,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要在以前,我不會管他,但現在不同,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不久就會結婚。我希望他能以最好的狀態去準備這件事。”頓了頓,又繼續道;“我說的最好的狀態,也包括零蜚聞。”
韓真言語裏的冷笑,刺痛了初一的心,像坐雲霄車般上下不安的跳動著。那句‘和你玩多久,一個星期,一個月?’深深的刺傷了她。恍然間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不了解童墨寒。就這麼愛了,可他到底是什麼樣子,自己根本就不清楚。
嘴角慢慢的,緩緩的蕩開,漾成一朵婉和的花,掩蓋住自己臉色的蒼白。“童夫人既然對自己的兒子這麼了解,那麼,應該規勸的,就是他了。不然,走了一個我,不還有其他的女人嗎?你說是嗎,童夫人。”
“你比我想象中更會說,”
“您太抬舉我了。”不動聲色的揚了聲調,讓自己聽上去更從容。就算這段情會無疾而終,就算真如她所說,可自己還有那麼點的小驕傲,不是讓別人能隨意踐踏。
掃過初一麵頰的眸有一抹狠厲,可語調卻仍舊平和,“你是不願離開默寒了?”
初一的眸子裏染上了一層堅定,一想到那張熟悉的臉,心裏突的柔和下來“童夫人,我愛他,所以…”
“愛?”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韓真冷哼了一聲,一臉譏笑,“愛能幫他壯大他的事業嗎?愛能抬高你的身價,讓你和他門當戶對嗎?愛,能讓他傷成那個樣子?”語氣裏有一抹不易覺察的心痛,轉瞬即逝恢複如常。“你說愛,不覺得可笑嗎?”
傷?他受傷了?心裏咯噔一下,震驚的移向旁邊的歆禾,卻見她的眼裏歉然的笑意。
她是知道的是不是?她早就知道寒受傷了?不僅她知道,或許周圍的人都知道了,卻沒一個人告訴她。
腦子裏閃過出事前的那刻,現在想來都還驚心。那樣的場景,他受傷了,傷到哪兒了?會不會傷得很重?
可這幾天,他依舊圍轉在自己床前,如同沒事人一般的和自己笑著。如今想來,那笑卻是如此的讓她心酸。
“所以,別動不動說愛。”韓真站起了身,一旁的保鏢忙往旁退了幾步,扶住了門框。
“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愛情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初一根本無暇去想韓真最後的那句話是什麼含義。
此刻,她最想知道的,是寒的傷。他到底傷到哪了?
“歆禾,你是知道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握住初一的手,輕拍了幾下,安慰著焦急的好友。“他是救你的時候受的傷,我也是聽人說起的。”當時她隻忙著整理花店,隻聽到了一聲尖利的刹車聲,隻當是附近哪兒出了點事,宋歆禾自己也沒在意。“車快撞上你的時候,是他推開了你,他的腿被車撞了一下,好在沒什麼大礙。倒是左邊胳膊,在摟著你倒下的時候,被地上露出的一截鐵片刺傷了。不過,現在都沒什麼了。”歆禾隻撿了些輕的說。
童墨寒傷得比她說的重,重很多。和祁趕到醫院,看到他臂上的血時,連她也被驚到了。左邊的一隻衣袖,全被鮮紅的血液染透了,一滴一滴的從袖上滴落,掉在地上的聲音,驚心動魄。
後來才知道,地上的那塊鐵片刺進了他的身體,劃了很大很深的一個口子。
可那時的他,全然不顧。仍抱著昏迷的初一不肯鬆手。他手上的血和初一頭上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耀紅了醫院的過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初一的心裏被童墨寒的傷折磨著,像針刺的灼痛。這兩天的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若無其事。
“他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初一知道,可是沒有看到他的傷,自己心就會靜不下來。尤其是在童墨寒可以隱瞞自己後,她會不由的想,他一定是傷得到很重?所以,才不會讓她知道。現在,還會不會痛?他會不會在自己麵前無事的笑著,卻在背後獨自忍受他的那些痛。
她開始恨自己了,恨自己為什麼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為什麼不看看來往的車?
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輕輕的按下了熟悉的號碼。
這兩天天氣很好,甚至有點熱,唯獨這裏的黎明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