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她不敢肯定,也不能拿運氣去賭那份肯定,隻能狀似無關緊要的問了一句,卻連自己都覺得話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初一一動不動,像是一具美麗卻空洞沒生氣的玩偶。良久後,那雙晦暗的眸漸漸的向她聚焦,深沉卻又淺淡的注視著她,帶著一絲詢問,帶著一點置疑,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的悲涼。
“初一?”宋歆禾不知道該說什麼?卻又覺得不能什麼都不說,隻能關切的叫著她的名字。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詢問,不是懷疑,隻是淡淡的肯定。
宋歆禾表情一滯,瞬間僵硬了。語氣不安的唯唯諾諾,“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這不是她該問的嗎?初一隻覺得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掏空了般的難受。可是她能做什麼呢?大哭一場?摔手憤然的離開?還是什麼都裝不知道的在他們麵前演著自己的戲。
可是,她知道自己連這麼想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的力氣,她的感受,她的思緒,全在看到那份報道,那張圖片的時候,就全部被抽空了。
她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去了洗手間,如果不是自己無意中看到了那些,她是不是還會在別人悲天憫人的目光和語詞中繼續不知情的笑自己的開心,哭自己的難受。
現在,她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跑出來逛街,為什麼要來這間餐廳,為什麼不呆在屋裏,好好的扮一隻鴕鳥,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隻是做一隻鴕鳥,悠閑的過自己的生活。
“怎麼了?初一。”宋歆禾更加的小心翼翼,她不知道在初一去了一躺洗手間的這段時間裏到底遇上了什麼?發生了什麼?可是,直覺卻告訴她,遇見的,發生的,就是自己一直想要隱瞞的。想到這些,心中一個愧疚,連聲音也跟著她的想法越加的小聲,生怕驚了她似的。
望著對麵那張熟悉,在此刻卻盛滿了擔憂的臉,初一心頭一熱,她不想對自己的好友冷眼。可是,一個抑製不住的冷笑卻自有主張的從初一的嘴角衝出來,直接而坦率的掛在臉上,“想知道我去洗手間看見了什麼嗎?”覺得眼眶中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脹脹的,澀澀的,讓她難受,隻想把這些脹澀了她眼睛的東西趕快全部擠掉,好讓它不再這麼難受。卻又不敢下力的去動,隻能抬高了頭,仰著,努力的將眼中的那些物體全擠回去。
“讓我想想,我看到了什麼?”淡淡的語氣裏還有一抹幾不可辯的嘲諷,“一張照片?對,一張照片。”照片上,那個熟悉的,朝思慕想的身影躍然紙上。她該高興不是嗎?高興她在報紙上看到了他的身影,知道了他至少很好。可是,如果沒有他懷中摟著的那個婀娜的身姿,她是不是會更高興呢?照片中的他親密而親昵的摟著她,一對如山巒般剛毅的眉下,那雙深邃的眼中被柔和的月色所浸染,那麼柔和的望著她,像是望著自己最珍視的寶貝一般。
“還有什麼?我想想?”初一淡淡的笑了,哀傷而寂寥。“哦,還有一條消息,確切的說是一條喜訊。”輕輕的側頭注視著對麵的好友,努力的讓自己的笑看起來更平和,更親切。“他要結婚了你知道嗎?”那麼燦爛的笑容,讓她自己都相信了,相信自己臉上的笑一定是真的,一定是最漂亮的。片刻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若有所思的笑了,“我忘了,你是早就知道了的。所以,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