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蹲下身子，手上氣息醞釀，覆蓋他的身上，緩和疼痛，手指上麵的傷口，停止流血，閉合起來。
“恩恩。”
王誌呻吟一聲，閉合的雙眸，睜開來，眉頭蹙起，痛苦無法散去，他看到了道爺，熟悉的臉龐。
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樣，王誌吱吱呀呀開口，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慢點說，不用著急。”
安撫之後，王誌變得溫和不少，氣息平複下來，看著道爺，張口道：“謝謝。”
“不用客氣。”
王誌艱難起來，靠在牆壁上，僅能坐著，他苦笑，淚水模糊雙眸。
“我好後悔。”
道爺安靜聽著，賭徒的話，聽聽就好了，真的相信的話，那隻能說你愚蠢。
“我不應該賭博，我不應該的，我……。”
要不是因為如此，他又怎麼落的如此下場，一隻手殘廢了，以後，沒有出路。
妻離子散，家不成家。
他的家毀了，被他親手毀了，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錯。
“砰。”
拳頭砸在地麵上，發出震動聲音，道爺安靜看著，聽著。
“我不應該，我……嗚嗚。”
一個男人，哭得暴雨梨花，停不下來。
哭泣聲，響在道爺心中，沒有任何感受，是在哭喊同情，還是在裝？
道爺分不出來，安靜看著他。
“讓你見笑了。”
哭泣完，他很快平複心情，整個過程，不過是片刻，這令得道爺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沒事，我習慣了。”
“……。”
習慣你妹，王誌很想要罵人，我變成這樣，你很開心嗎？
“之前謝謝了。”
妻子的事情，他知道了，從那兩個人的口中，他得知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道爺救了他的妻子，否則，後果如何，他不敢想象。
此人，不過是一間當鋪的老板，卻一次兩次幫助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
之前，他不知道，現在，心中有了懷疑，盡管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不地道，可他不想別人再去算計家人。
一次虧足夠了，第二次，他承受不起。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道爺笑了，笑得很開心：“目的嗎？沒有，不過硬要說有，還真的有，你知道的，我是一個老板，一個當鋪老板，我想要的東西，不多。”
笑容如冬日的陽光，溫暖。
王誌低頭，不看他的臉龐，具有迷惑性，他要保持冷靜。
“當鋪，當鋪，顧名思義，是一間典當的店鋪，你想要什麼自然付出代價，我看你的情況很差，要不要我幫幫忙？”
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上麵手指全沒，王誌收回去，不敢讓道爺看。
“我可以幫你恢複，但是你可以付出什麼？”
王誌低頭，匪夷所思，可心中有一股聲音，在告訴他，相信他，相信他。
“你真的可以恢複？”
手指斷了，他才明白了沒有手指的痛苦，十指連心，每一根手指切斷，都讓他的心神顫抖一次。
斷了，殘廢了。
“可以。”
笑容漂亮，讓人無法拒絕。
“我……。”王誌愣住，他還有什麼？
錢，沒有。
寶物，沒有。
之前的寶物，他都是偷出來的，至於是從哪裏，打死他都不會說的。
一無所有，他還能付出什麼？
“你想要什麼？”
道爺笑了，總算開竅了，道爺撫摸他的頭顱，淡淡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存在的，卻又縹緲，例如壽命，例如七情六欲，例如愛情，親情，友情。”
你要付出什麼，是壽命，還是七情六欲，或者是其他。
王誌低頭了，眼前的道爺，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鬼，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不斷索要的自己的靈魂。
“我……。”
“我不要。”
道爺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很好，你做了一個很好的決定，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說的，再見。”
王誌目瞪口呆看著道爺走了，疑惑眨動眼睛，這……劇本不是這麼演繹的，不是應該繼續誘惑，或者憤怒殺死自己嗎？
道爺真的走了，王誌勉強站起來，看著左手，眼神迷惘，手指沒了，左手廢了，自己以後，可能就是一個殘廢的人了。
“我還能去哪裏？”
交易結束，準確地說是沒有開始，道爺走了，王誌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