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甄踏馬浪加更)
“孩子,以後,爺爺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
“冬天冷了,記得穿衣服,晚上睡覺蓋被子,不要爛睡,上學要記得拿傘,下雨了,你隻有一個人,爺爺無法給你送傘了。”
“孩子,爺爺會想念你的,去到地府後,爺爺會保佑你幸福美滿,沒有了爺爺,你要學會堅強,學會自立。”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你的親人沒有了,你要記得,記得堅強,不能哭,你是男人,不能哭泣。”
說著說著,老人眼淚下來,嘩啦啦一片。
胡須,長發,胡亂了一通。
他粗糙的手掌撫摸著嬰兒稚嫩的臉龐,每撫摸一次,心中都像是被針刺痛一次,撕裂開來的傷口,痛不欲生。
他要死了,要離開這個人世間。
他要走了,離開孩子。
孩子,要學會堅強。
“孩子,你要懂得保護自己,別人欺負你,你要忍讓,因為你沒有了家人,爺爺不能幫你,一切都要依靠你自己,孩子,爺爺走了。”
“爺爺能給你的隻有僅有的一點,對不起,孩子,爺爺不想的,爺爺還想要看到你長大,看著你娶媳婦,孩子出世,可是爺爺看不到了。”
“爺爺看不到了,孩子,爺爺真的要走了。”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手掌撫摸嬰兒的臉頰,似乎有所感應,嬰兒張開了雙眼,疑惑看著爺爺。
爺爺哭了,怎麼哭了?
“呀呀。”
小手揮動,想要擦拭眼淚,做不到。
想要說一句話“爺爺不哭”,他也做不到,隻能胡亂動彈。
“孩子,爺爺知道,你舍不得爺爺,對吧?”
“孩子,爺爺真的真的不想丟下你一個人,獨自麵對冷酷的世界,孩子,不要哭,爺爺會傷心的。”
嬰兒好奇看著爺爺,雙手動彈,身體想要起來,擁抱爺爺,起了幾次,都做不到。
手按住嬰兒,楊可基老人露出了微笑:“孩子,爺爺知道,爺爺都知道,不要悲傷,乖乖睡覺,來,爺爺給你講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傲來國某座山峰上,有一塊石頭,沐浴天地精華不知幾年………………。”
故事開始,猴子出世,獨自麵對肮髒的世界,他隻有一個人,一根如意金箍棒,還有一個筋鬥雲。
故事講述不多,嬰兒睡著了,發出呼呼的聲音,可愛極了。
老人依依不舍撫摸他的臉頰,記住他的模樣,他的一切,一步一回頭,兩步一轉身,三步想要留下。
孩子,爺爺走了。
爺爺對不起你,對不起。
爺爺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孩子,爺爺……。
走出房門,小心翼翼關上,楊可基老人看著陳道八,依靠在牆壁上,抽煙,吐出渾濁的煙氣,煙頭熄滅,他踩了一腳。
“說完了?”
“恩,說完了。”
“走吧。”
楊可基老人沒有動身,而是安靜看著他:“我可以不走嗎?”
醞釀很久,再次說出這句話,他不想走,舍不得走。
“你的一切,我都滿足你了,你還要為難我嗎?”陳道八麵色不好看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他,可你終究是死人,陰陽相隔,留戀凡塵,你又是何苦呢?”
“走吧。”
早走早超生。
老人知道了,他這一次必須要走了,不能留下來,回頭,看著房子,一步步離開。
來到了外麵,陳道八對著楊可基老人道:“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楊可基老人沉默了,看著陳道八手中的契約,點頭閉眼:“你動手吧!”
陳道八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動手,雙手結印,按在天空中,手掌仿佛穿過了他的頭顱,進入他的靈魂深處,捕捉一種看不到的東西。
拉扯出來,放入契約上麵,契約大發光芒,五顏六色,甚是美麗。
照亮天空,陳道八收好了契約,對著楊可基老人道:“可以了。”
契約完成,剩下的是交給地府的人。
“出來吧。”
楊可基老人身軀一震,一道靈魂從肉體上出來,陳道八手一伸,一根黑色的鎖鏈束縛住靈魂,虛幻的靈魂,在鎖鏈下,顯出原形。
“這是?”
“不要墨跡了,走吧。”鎖鏈,漆黑幽冷,專門克製靈魂。
陳道八腳下一點,一道門戶出現,漆黑幽暗,看不到盡頭,緊接著他呼喊一聲,如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良久,下麵逐漸出來一個人,緩慢升空,站在陳道八的麵前,看到他手中的靈魂,黑無常露出了笑容。
“搞定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