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問那個前台有什麼應急的藥物,繃帶,創可貼,消毒酒精都行。對了,還要準備一把鑷子。”林逸麵色痛苦的說道。
餘念念想到剛才前台說的話,臉色又忍不住有些發燙,但還是咬了咬牙,說道:“我這就去。”
趁著餘念念離開的功夫,林逸竭力使自己振作精神,艱難的坐起,將身上的衣物脫去。雖然隻是最平常不過的動作,卻累得他滿頭大汗,傷口處一波波疼痛傳來讓他倒吸冷氣。
不過隻是一處槍傷而已,雖然比上次救納蘭牧雪時腿上挨的搶上還要嚴重許多,但就憑林逸的意誌力,連身中蠱毒,萬蟲噬心的痛苦都忍受過,何況這一點點傷。
脫了衣服之後,明顯見到傷口處留著汩汩鮮血,將林逸白皙的皮膚都染紅了。
他咬著牙,冷靜的從帶著鮮血的衣物中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和巨蟒血藥瓶。他把藥瓶先放在床邊,從針囊中抽出銀針,事關緊急,也顧不得消毒了,利用左手來進行針灸。
針灸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治愈傷口,而是為了麻醉止痛。這是第一步,第二步還要取出子彈。
林逸雖然左手對於針灸不太習慣,但對於人體穴位的熟練掌控,讓他每一針紮的都很到位。
就在這時,餘念念按門鈴進來了,手裏拿著白色繃帶、一把小鑷子和消毒酒精,令人想不到的是她還拿回一瓶止痛藥。
“林逸,你先服止痛藥,說不定效果會好點。”見林逸在針灸,餘念念並不感到驚訝,她知道林逸本來就是醫生,而且醫術高明,自然會針灸這類醫術。
林逸手中的動作沒停,他紮的很慢,每紮一針都要休息幾分鍾,然後再重新凝聚真氣,繼續施針。
“鎮痛藥就不必了,我再替自己進行局部麻醉。繃帶和酒精放到我邊上。”林逸吩咐完,就不再看餘念念一眼。
針灸完畢,右胸到肩膀的位置全都麻醉了,讓他感覺不到疼痛,心裏輕鬆了許多。
林逸接著吩咐餘念念作出一個酒精燈,並且拿鑷子在點燃的酒精燈上消毒。
酒精燈的製作其實很簡單,隨意找個小茶杯,倒滿酒精,將繃帶撕出一條細小的白條,作為燈芯,蘸上酒精,拿打火機點著就可以了。但是以餘念念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生活,做這些著實花費了一些功夫。
燈餘念念將鑷子在上麵消毒烤的通紅,林逸右肩的麻醉效果已支持不到幾分鍾了。
不過盤算了一下,林逸覺得時間足夠,便從餘念念手中接過用棉布包著的發燙的鑷子柄處。餘念念知道林逸要自己取子彈了,有些不敢去看,心有餘悸的問道:“要不要我幫你?”
“你會嗎?”林逸嘴角抽動了一下,疼痛使他的笑看起來有些牽強,反問道。
餘念念沉默了,抓著手裏的繃帶沒再開口。
見狀,林逸不再說話了,強打起十二分精神,開始為自己取子彈。
一般,中槍者,經過打麻醉劑,服鎮痛藥,再依靠外力,由醫生幫助取出子彈。但林逸擁有一項常人根本沒有的特殊技能,那就是真氣護體。他想過了,一方麵通過體內的真氣來衝擊嵌入肌肉中的子彈,另一方通過鑷子帶來的外力,兩相結合取出子彈。
不過這一步看似容易,但對於重傷在身的林逸來說卻相當困難。當火紅的鑷子觸及傷口,“呲呲”的青煙和皮膚燒焦的味道頓時彌漫整個房間。餘念念身為千金小姐,聞到這種刺激性氣味摻和著濃濃的血腥味,讓她差點忍不住想要嘔吐。
不過她還是忍住了,並且鼓起勇氣,站旁邊看林逸取子彈。
林逸運轉體內真氣,運用內力衝擊子彈,另一方麵,鑷子已經深入血洞,鮮血汩汩流出,將林逸大半個身體染紅了。
望著林逸剛毅的麵龐和麵對如此高強度的痛苦卻麵不改色的眼神,一時間,餘念念不由有些心動。她不由自主的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餐巾紙,為林逸小心翼翼拭擦額頭和臉上的汗珠。
二人靠的如此近,以至於林逸全身心投入的同時還是聞到了餘念念身上淡淡的女子芳香,他的心中微顫,但連忙收斂心神。取子彈的時候可不是開玩笑,稍有閃失,破壞了筋腱和動脈血管就更家麻煩了。
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密集,使得餘念念每隔一分鍾就必須為林逸拭擦一次。林逸心中感激,表麵忍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當啷。”林逸一咬牙,一鼓作氣通過內外合力,用鑷子夾住深陷其中的子彈,將其扔進了酒精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