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有些擔心齊越,就不遠不近地站在那兒看著他,大概看了一分鍾之久……突然感覺到有兩道寒芒如芒刺在背,她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回頭去看。
除了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之外,周圍就什麼都沒有,她笑自己疑神疑鬼,然後就邁著小步朝著齊越走了過去。
麵包車裏的男人臉色陰沉得好比即將下大雨的前奏,陰沉得可怕,薄唇更是抿得緊緊的呈一條青線,緊繃的下巴線條透露出絲絲縷縷的寒氣。
他出發前就給陸晚發了微信,說三十分鍾後到她家樓下,為了不讓她家人發現,故意讓周豹找來一輛不起眼的破麵包車。
到了之後,他又給陸晚發了微信說自己到了,讓她趕緊下來,結果等了十五分鍾,先是等到齊越從樓上跑下來,然後才看到陸晚。
陸晚明顯是追著齊越下來的,眼神都沒往麵包車這邊掃一下,現在還看著齊越出神,這讓顧景離怎麼能不生氣,怎麼能不吃醋?
前邊的周豹試圖幫陸晚說話,“先生,可能陸小姐手機沒在身邊,沒看到您發的信息,她肯定想不到您會坐在這樣破舊的車裏,這玻璃又貼了膜,外麵看不清裏麵的。”
顧景離眸底依舊是滿滿的怒色,冷聲道:“那你解釋一下,齊越怎麼會一大早從她家出來?”
周豹睜大眼睛,心說我又不是陸小姐,我怎麼知道那個齊越怎麼在她家?
估計是昨晚睡在她家吧,不然另外一個城市的人,怎麼可能一大早從她家出來,但這話周豹是不敢說的,他還想多活兩年呢。
那邊,陸晚已經走到了樹下,目不轉睛盯著齊越,看那模樣,好像是在哄他開心。
顧景離雙拳捏得死緊,指甲陷進肉裏都沒察覺。
其實陸晚哪有‘哄’齊越高興,隻不過是在開導他,不要生父母的氣,而且她盯著他,隻是出於說話要看著對方眼睛的禮貌,可不是顧景離想的那樣,迷得挪不開眼。
“你媽也是氣昏了頭才會動手,現在指不定多後悔多心疼呢,不是有那麼句老話說: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嘛。”陸晚柔聲勸道。
齊越收斂起滿腹的憂思,轉臉看著陸晚時,眼中又是一貫的親和溫柔,“我沒事,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放心吧,我不會怪她。真的不好意思,一大早就來吵得你們不得安寧。”
陸晚見他重露笑容,莫名的有點心酸,心想生離死別的無奈,這幾年一定把他折磨得很痛苦。與顧景離分手的三年,她是吃夠了相思的苦頭,因為理解,所以更加心疼。
於是陸晚便伸手去拍他的肩膀,權當作安慰。
齊越以為她是要擁抱他,給他精神上的安慰,這對於留過學的他來說,司空見慣,並且朋友之間擁抱一下很正常,於是就張開雙臂,輕輕擁抱了她。
“謝謝你,認識你很開心,以後我們還能當好朋友吧?”
陸晚一愣,第一反應是要推開齊越,不過還沒等到她推,齊越已經放開了她。
他的擁抱很淺很輕,止乎於禮。
陸晚便釋然地笑了笑,“我們不是一直是朋友嗎?行了,日子還要繼續,咱們回去吧,別讓他們自責得太久。”
因為表情太認真,語氣有些鄭重,聽上去宛如長者對晚輩語重心長的教誨。
齊越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
陸晚不解,“你笑什麼?”
齊越湊近幾分,表情十分認真嚴肅,陸晚還以為他要說什麼重要的事,結果聽到他調侃道:“你今年真的才二十五歲嗎?我怎麼感覺你說起話來像個小老太太?”
陸晚氣得伸手就打他的肩膀,“好心當做驢肝肺!我來勸你,你反過來笑我老,齊老師,你難道也是這樣教你的學生的?”
因為兩人也算是朋友了,而且脾氣性格都對對方的味,陸晚就拿他當朋友一樣擠兌,“有你這樣的老師,也不怕帶壞了學生。”
齊越見她沒真生氣,便雙手作輯,學古代文人墨客一般儒雅,方謅諂地道:“小生不知好歹冒犯了小姐,還望小姐海涵,莫要與小生一般見識。”
陸晚歪頭,佯裝不屑地‘嘁’了一聲。
隨後便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彎在小腹前,作出一派翩翩公子的姿態往回走。
齊越笑著跟上,認真解釋道:“你看上去像是隻有二十歲,卻比三十歲的女人活得還要通透,我那是在誇你智慧。”
陸晚就忍不住笑了,“不愧是老師,誇個人都那麼別致。”
兩人有說有笑從麵包車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