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握著曆陽令吳起潛上奏朝廷的絕命血書,薑或的手不禁有些發抖,這不是害怕,這是憤怒。
這張血書一到朝廷,就意味著九江郡曆陽縣全縣上下兩萬生民全部歸入吳國為奴乞生,從此吳王薑擇指哪他們就往哪。
而曆陽縣此後將人煙絕跡,朝廷空有縣名,而無縣民。
這個吳王,逼流民太甚,逼朝廷太甚!
隨著耳邊一陣馬鳴嘶叫,邊又一騎絕塵而去。大概半個時辰後,聽得耳畔又傳來馬蹄得得聲,很快馬到隊伍一旁就停了下來,匆匆下來穿著棕色長袍的少年,來者正是楚羽。
楚羽本在西門外的粥廠調解民事,查對米糧出納。正忙碌著,就有一騎來報說廣陵王在南門外急召。楚羽沒有猶豫,立刻把事情攤給副手,牽來一匹馬立刻跟著騎士往城南奔來。
到了車隊後,楚羽匆匆下馬,來到薑或身前打拱作揖道:“臣見過王上!”
“楚卿來的正好,孤這裏有一張曆陽令上給朝廷的血書,你看看。”說罷薑或將手裏血書遞給楚羽。
此時楚羽心裏十分疑惑,廣陵王急召,手裏還有一張來自曆陽令的血書。
這曆陽,不是也遭水災了嗎?接過血書,便迫不及待的打開看了起來。
草草看了一遍血書上的內容,“這血書是何人送來的?那人在何處?這……”楚羽直接問起了血書來源。
一旁的薑或以為楚羽也跟著氣得說不出話,一臉惋惜的說道:“此血書乃曆陽遊繳送到此處,求孤代為遞交給朝廷,那人剛才已經死了。”
隨後又收起神色,憤怒的說道:“怎麼,楚卿看了是否也覺得吳王可恨,簡直是目無朝廷,視生民如草芥!孤也要附奏一卷,痛陳吳王種種,定讓朝廷治罪吳王薑擇這個老狐狸!”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吾王之幸啊!”隻聽到曆陽遊繳後,楚羽便自顧著思慮了一番,待薑或說完後麵的話,楚羽直接笑著驚叫了一聲。
“……?”被楚羽一驚,薑或的思路有些打結。
腦中繞了好久,才繞出來,略帶憤怒看瞪著楚羽道:“此書乃忠義絕筆,吳王這般惡劣行徑,當人神共憤。楚卿卻這般神色,倒是說說,於孤王何幸啊?”
楚羽讓薑或這麼一說,這才有點嚴肅起來,上前幾步靠近薑或小聲說道:“王上觀此書,氣憤不平乃常事。但是王上可有想到,吳王如此鯨吞曆陽兩萬生民,朝廷豈會坐視不理?屆時,朝廷和吳王必生間隙,此為王上可乘之機啊!”
“嗯……?”
聽完楚羽的分析,薑或也跟著陷入沉思。吳王定是覺得常起新逝,薑意可欺,這才敢對朝廷的賑災旨意陽奉陰違,得有附加條件才肯救濟災難。
但是可別小看了薑意。
薑意乃孝恭皇帝之孫,懷皇帝之子,雖然是常起廢薑或才能即位為皇,但也比這個開國就是旁支的吳王薑擇更占有大義。
更不消說常起雖逝,但是常起手下勢力基本都是依附薑意,這是實力。
手握大義,身兼實力,這樣的朝廷他廣陵王薑或都要徐徐圖之。
這個吳王,這一手是在試探朝廷還是操之過急?
倒是值得玩味了!
想了想,薑或又覺得這對自己確實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