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桑葚酒(1 / 2)

第十九章

“你怎麼了?”大概是看到田蜜不太自然,曾向隅叫了她一聲。田蜜連忙抬起頭來,笑了笑,“沒事。”她那樣子,怎麼都不像是沒事。曾向隅見她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也就不再問。

吃飯的間隙中,曾向隅接了一個電話,他拿起來說了兩聲,對麵的舒蘇聽聲音立刻高興起來,“是不是我小叔叔來了?”

“是是是。”曾向隅有點兒吃味,覺得這小東西真是沒有良心。自己鞍前馬後接她上學放學,一句好話都沒有,一聽到她小叔叔來了,立刻高興得跟什麼似地。曾向隅忍不住酸不溜秋地說道,“等下吃完不給錢,把你留在這裏給人家刷碗。”

豆包趕緊出來英雄救美,他趁機拉住舒蘇的手,像是跟曾向隅挑釁一樣,說道,“沒事我有錢,我幫你給。”

田蜜看見麵前這個身材體積還比較小的老司機,忍不住說了一句,“你這樣子,還真像你爸爸。”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曾向隅輕咳了一聲,弱弱地反駁道,“也......沒有吧。”他隻是喜歡打遊戲,畢生心願都是在家裏當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宅男,但是迫於生計不得已才出來工作的。對女人什麼的,他是真的沒太大的興趣。隻是好像承認把妹什麼的比不上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還是他自己的兒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怪怪的。

田蜜低下頭,根本沒有往心裏去。他們剛剛吃完飯,舒蘇口中的“小叔叔”就到了。那人從遠處走近,一張邪氣俊美的臉,看得田蜜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她一直提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但整個人卻又陷入新一輪的緊張當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打開臉露出笑容的,夜風中好像聲音都不真切了,“這就是舒蘇的小叔叔啊。”這句話聽上去怪異且多餘,饒是神經粗如曾向隅,也察覺出來不對了。

他轉過頭,充滿擔憂地看了一眼田蜜,她這才猛然回過神來,衝曾向隅笑了笑,將豆包拉過來,若有所指地對他們兩個說道,“你們覺不覺得,豆包跟舒蘇長得有些像啊。”

曾向隅低頭看了一眼豆包,又看了看舒蘇,覺得好像是有那麼些像。但是他跟舒蘇的爸爸原本就是表兄弟,有血緣關係的,就算像也沒有什麼稀奇。況且,舒蘇長得像她爸爸,她爸爸又長得像她爺爺,曾向隅自己長得像他媽媽,這樣算起來,豆包和舒蘇長得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舒葉輝的眼睛在田蜜身上轉了轉,最終又落到旁邊站著的豆包身上。大概是氣氛太詭異,小孩子也感覺到了。他現在緊緊抓著田蜜的手臂,將頭靠在她身上,看上去怯怯的。他平常皮上天,這會兒倒還安靜下來了,一雙大眼睛,裏麵好像泛著水光一樣,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愛。

眼前這個女人他不認識,手上的這個小東西他更不認識,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這女人會莫名其妙冒出來這樣一句話。舒葉輝輕輕笑了一聲,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都是小孩子,又都長得漂亮,相似有什麼稀奇?”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伸出手捏了捏豆包的臉,那張白嫩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淡淡的拇指印,“小朋友,你爸爸呢?”

這樣的場麵太讓人不安了,田蜜整個人都在不停地顫抖,豆包再也忍受不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他的哭聲像是劃破眼前平靜的一根針,讓田蜜反而平靜下來。田蜜立刻彎腰抱住豆包,輕輕地哄他,在他耳朵上親了兩下,豆包雖然皮,但平常不怎麼哭,也很聽招呼,況且田蜜此刻的懷抱如此地讓他安心,他很快便安靜下來了。乖乖地伏在田蜜肩膀上。那邊舒蘇看見他哭,從兜裏掏出一根幹淨的手絹遞給他,田蜜接了過來,輕聲哄道,“舒蘇給你的手帕。”豆包接過來,啞著嗓子跟舒蘇說了一聲“謝謝”,便背過身去靠在田蜜的肩膀上,再也不說話了。

舒葉輝卻不依不饒,問道,“這位小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田蜜垂下眼睫,漠然說道,“死了。”

自覺躺槍的曾向隅:......

他還沒有搞明白,為什麼田蜜跟他表哥見麵就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情形,兩人以前應該不認識啊。他雖然遲鈍,雖然神經粗,但並不代表他傻好吧?這兩個人一看就不對勁兒,但偏偏哪裏不對勁兒,他說不上來。自我感覺戰火已經莫名其妙蔓延到他身上的曾向隅趕緊推了推舒葉輝的肩膀,對他說道,“你不是要帶舒蘇回家嗎?還不走?晚上風大得很,小心孩子感冒了。”他說完又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田蜜,自覺剛才這句話說得非常體貼,田蜜應該能看出來他可以當一個合格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