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捋了一會兒才大概明白她的話,說道,“阿姨,這東西丟了,總不能全部算在我頭上吧?你真應該找,還是要找物業啊,怎麼能怪到我頭上呢?又不是我偷的。”
她話音剛落,那個房東就癟了癟嘴,“你這丫頭,是不是書讀傻了?找物業,你有那個時間我可沒有,要找你找,反正我不找。我今天過來就是問你要錢的,今天不拿到賠償,我是不會走的。”
她帶了那麼多人過來,田蜜的房子原本就小,瞬間被擠得滿滿當當,她們說話也沒有關門,瞬間就吸引了不少這裏的住戶。
“這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有病啊,把你的什麼沙發空調搬走,那個能賣幾個錢?我不知道去舊貨市場淘啊?再說了,這原本就是物業的錯,你怎麼能怪我頭上呢?”田蜜還在嚐試跟這個久經風浪的老板娘講道理,門口一個大叔聽見了,問道,“小妹兒,你是哪裏人哦,聽你說話不像本地的呢?”
“我是s市的人。”田蜜不笨,馬上明白過來,這個大叔是看到她一個小姑娘勢單力薄,又不是本地口音,提醒她不要上了房東的當。人家現在多半是見她一個外地人,想要從她身上敲一筆呢。
但是知道歸知道,她哪裏會應付這些啊?那個房東聽見她這樣回答,冷哼了一聲,“我管你是s市的人還是b市的人,反正東西不見了,你就是外國人你都要陪。”
那個大叔看到田蜜為難成那個樣子,不忍心,又出言道,“這種事情我看你一個小姑娘家家解決不來的,有親戚朋友在這裏不?叫他們來幫你嘛。”
她不想在s市呆著,特意找了個這麼遠的地方,哪裏會有什麼親戚朋友?別說這裏沒有,就是在s市,她也沒有什麼親戚朋友了。田蜜急得快要哭了,低著頭搖了搖頭,那個大叔見她這樣,也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他一個外人能插手的,歎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個房東老板看到唯一一個幫她說話的人都走了,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拿個本子出來算來錢,田蜜知道自己大勢已去,隻能任人宰割,暗自盤算著自己卡上那點兒錢還能剩下多少。她來的時候不想把所有家當帶在身上,田老大留下的錢沒有帶完。昨天東西才被搶了,她現在又沒有了工作,要是賠了這房東的一屋子東西,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或者,房東黑心一點兒,她說不定身上的那些錢都還不夠。
“讓一下嘛,讓下嘛。”就在田蜜覺得自己這次不死也得脫成皮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她拉著一個物業的工作人員,走到田蜜屋子裏來,說道,“好了,房東也在,你們就商量東西該怎麼賠吧。”
“你又是哪個喲?”突然出現這麼一個陌生女孩子,房東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田蜜。那個女孩子抬起一張姣好的麵容,說道,“我是她姐姐啊,我就住樓上。怎麼嘛,不可以嗦。”她朝田蜜笑了笑,給了她一個安撫性的笑容,“反正該我們賠的,我們不得少你的,但是不該我們賠的,你也莫想賴我們,物業我跟你叫來了,我們商量下,究竟應該怎麼辦。”
這個人就是蔡一一,她就住在這棟樓上,那天在她的幫助下,田蜜賠償一個茶幾的錢,要跟房東一起到舊貨市場買個洗衣機回來,剩下的損失讓物業和房東攤了。如果那天不是她,房東看田蜜一個孤身女孩子,還不知道要把她欺負成什麼樣子呢。後來蔡一一才告訴她,她在那裏看熱鬧很久了,見她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才路見不平,去找了物業過來,還仗著自己的是本地人,冒充了一下田蜜的姐姐,給她把事情擺平了。
罷了,蔡一一還笑了笑,說道,“女孩子一個人在外,是要小心點兒。”她看著田蜜那雙單純的眼睛,“再這麼單純下去,可不行。”
田蜜那個時候覺得這個姐姐仗義又熱情,古道熱腸,還沒什麼壞心思,渾然不知道,她那個時候已經懷了小孩兒,沒剩下幾個月好活的了。
想到這些,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還沒有來得及整理自己的心情,麵前的手術室門就打開了。顧奕之滿臉疲憊地從裏麵走出來,看到田蜜他愣了一下,田蜜趕緊站起來要往他身邊走去,顧奕之趕緊攔住她,“我先去換衣服,你別過來,到我辦公室等我。”說完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