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搜查一課目暮警部,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到現場,車子還沒停穩,目暮警部就按著帽子,手持警察手冊,急匆匆地跑下來。
古雅人跟著下來,莫名地看了一眼駕駛位的佐藤美和子。
“怎麼了,古警部?”
“不,沒事,佐藤警官你的車技不錯。”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飆車實在太過癮了!”
“嗯,你開心就好。”
古雅人沒急著記住,先觀察了附近的環境。
老宅,大門和院牆都很講究,但是門軸略微掉漆、院牆上有少許青苔。
庭院布置的很有格調和章法,極為對稱。
正中的小池,鹿威咣當咣當地敲著,不停地蓄水、傾倒。
池塘中飄著幾片落葉,池底看上去有些渾濁,似乎沒怎麼清理。
古雅人在心裏勾畫初步的印象,一個已經落魄的家族,而且當家的似乎格外注重臉麵。
“目暮警部,情況如何?”
“古警部,你來的正好,有命案發生了,不過凶手似乎是要自首,就是報警的那個……”
目暮警部的表情很奇怪,看上去有點頭疼。
果然令他頭疼的“罪魁禍首”立刻跳了出來。
“目暮警部!平阪管家不是凶手!這是明目張膽的頂罪!”
古雅人打量著激動的工藤新一,故作不解地問道:“目暮警部,這位是?”
目暮警部像是把生薑當成雞肉一口咬了似的,鬱悶道:“他就是那個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你以後會經常見到他的。”
說罷又悄悄在古雅人耳邊小聲補充了一句:“簡直和瘟神一樣,到哪兒都有命案發生。”
“目暮警部,這位警官是誰?”工藤新一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古雅人,興奮道,“你先別說,讓我猜一下。”
“目暮警部稱呼你為‘古警部’,表示你的身份是警察,警銜警部,而且不是他的部下,可能是同事。但是同一個案子一般不會有兩個係負責,再加上你的識別章有所不同,所以你應該是新調入搜查一課的警部?”
“工作服是西裝,左手有佩戴手表的習慣,沒有公文包,不像是外勤的一線刑警,更像是文職。”
“但是你的指甲飽滿紅潤,沒有長期吸煙的習慣。食指關節有繭子,中指卻沒有,不符合長期拿筆的特征,更像是經常用槍的特征。”
“這麼看來,你是便衣?還是組織犯罪對策部暴力團對策課的?還是秘警序列?”
古雅人伸手打斷喋喋不休的工藤新一,道:“古雅人,搜查一課十係係長。”
“工藤新一,帝丹高中高一……誒?!搜查十係?!”
工藤新一懵懵地握手以後才反應過來,吃驚道:“搜查一課還有十係?!”
“你們這些警察把這裏當成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了嗎!!!”
一聲怒吼。
穿著黑色和服的老人拄著手杖走出屋子,一敲地板,怒氣衝衝道:“阿元都已經認罪了,你們還不快點處理掉這個案子,是想看我們上河一族蒙羞嗎!”
“警察,都是浪費我們納稅人錢財的廢物!!”
古雅人聞聲看去。
一旁自稱凶手的平阪元,安靜地站立,普通的管家模樣,肌肉鬆弛,脊背略佝僂,年齡大約在六十上下。
而這個大發脾氣的老人,正是這裏的主人,上河一真。看上去比平阪元還要高齡些,卻身形更高大,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和服整潔,腰背挺直,露出的手臂頗為結實,就他的年齡而言,算是很精神矍鑠的老人了。
“不對!平阪老爺爺不可能是凶手!”工藤新一立刻反駁,“死者身上有多處淤傷痕跡,死前受過類似鞭子、藤條之類的東西猛烈抽打。死者嘴唇幹裂發白、嘴角有白沫,呈現脫水症狀,手腕有嚴重勒痕,說明被捆綁、缺水的時間不短。死因是鈍性外力多次打擊,致大麵積皮下出血和劇烈疼痛,引起創傷性休克死亡。”
“這分明是虐殺!以平阪老爺爺的身體狀態,根本沒有足夠的體力支撐,而且他的掌心也沒有長時間握緊藤鞭類東西的印痕。所以,凶手是你!上河老爺子!”
“哼!無理取鬧的小鬼!你敢在上河的家邸誣陷老朽?!!”
“那你一個身體健康、長期鍛煉劍道的人,為什麼要拄著手杖?”
“老朽年事已高,走路更需謹慎小心!”
“你說謊!你是為了掩蓋掌心的痕跡!就像古警部和我見麵握手打招呼一樣,你杵著手杖又是老年人,免去揮手、握手等需要露出掌心的動作,自然不會有人說你沒禮貌!”
“一派胡言!!!”
“那你敢不敢把杵在手杖的掌心翻過來給大家看看!”
“……”
上河一真死死釘在原地不動彈。
這會大家也都差不多明白了,古雅人也不禁暗歎此時的工藤新一雖然在行為處事上還稍顯稚嫩,但是洞察力已然不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