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覺得我們該怎麼做呢?”
古雅人謹慎地把問題拋回去。
眼下他還需要依仗宇野參事官鎮壓課長們,不敢讓宇野心裏膈應。
得誌便猖狂,那是職場大忌。
無論是否需要借力,古雅人都不想得罪這位地中海大叔。
“啊呀,我這不是請教古警部你……”
咣當!
辦公室門被一腳踹開。
烏拉拉地闖入一票人。
“宇野!你在搞什麼鬼!”
古雅人不動聲色地退開一步,他清晰地捕捉到,宇野臉上一閃而過的陰沉。
“啊呀呀,這不是監察官閣下嘛,什麼事勞您大駕我們刑事部啊?”
宇野麻溜起身,佝僂著腰,陪著笑臉,唯唯諾諾的樣子讓人望之生厭。
監察官毫不客氣地露出嫌惡的神情,輕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
“無調令隨意調動SAT拘捕警視正一級的官員,你很了不起嘛,宇野?啊?”
“你打報告了嗎?你可以啊,是不是現在都不把長官官房放在眼裏了,準備刑事部你一手遮天啊?”
監察官嘴巴像是機關槍似的連噴數句,每句話還習慣加個語氣詞加重語氣,唾沫星子都快要噴到宇野的老臉褶皺裏。
宇野賠笑著,連連鞠躬,語氣越發謙卑。
“不敢不敢,您這是說哪裏的話。”
“拘捕?不不不,怎麼會,那就是正常的一次演習。我們就是‘請’課長們回來坐鎮指揮,一起參加這次的演習活動……”
“演習?你糊弄鬼啊!啊?”
“你當老子白癡啊!啊?!”
監察官噴一句踏前一步,手指都快戳到宇野的眼睛。
古雅人默默地又退後一些,他已經琢磨出來了。
地中海老酷吏,越是卑躬屈膝,等會就把你整的越慘。
可憐的娃,簡直是黑人抬棺在墳頭蹦迪,越嗨,涼的越快。
古雅人用一種難以眼神的同情眼神默默注視著這位作死小能手,為他默哀。
“嗯?你是什麼人?啊?說話啊?”
監察官眼一斜,注意到古雅人的視線,不爽的質問道。
“沒看見我在和你的長官說話嗎?啊?有沒有點眼力勁兒?滾出去!”
“閣下,我的長官沒有下令讓我出去。”
“呦嗬,你是哪個課室的,報上你的姓名和警號!一個小鬼頭敢這麼和我講話?啊?!”
古雅人眼觀鼻、鼻觀心,保持沉默,腳跟卻像釘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讓你滾蛋!耳朵聾了?啊?”
暴躁監察官上來就要用腳踹古雅人,被宇野一把攔住。
“嗯?宇野,你什麼意思?護著,啊?”
宇野笑眯眯道:“監察官閣下,年輕人不懂事,您有何貴幹啊?”
“哼,你還有心思保別人,先想想等會自己去哪個下屬企業報道去吧!”
監察官把一疊文件往桌上一拍。
“看看!看看!整個刑事部課長一級的幹部,足足五個小時失聯!你們想幹什麼?啊?”
“知不知道警視廳現在亂成一團,都以為你們刑事部要造反啊!!”
“消消氣、不值得啊,監察官閣下,”宇野一招手,“來,雅人,把東西拿過來給監察官看看。”
“是。”
“給監察官念念。”
“什麼鬼東西……”
“搜查四課金正明,警銜巡查部長,日籍韓裔,原職於生活安全局生活經濟對策室,去年經長官官房人事課調令,調入刑事部搜查四課。米花醫院駐守任務中,私自與同事更換排班表,進入駐守名單……”
監察官嘴巴忽然緊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搜查一課杉山拓哉,警銜警部補,原職於……”
“夠了!!!”
監察官忽的大怒,打斷古雅人的念述。
他呼呼的喘氣,不自覺的,冷汗滲出來了。
那古波不驚的語調念得仿佛是催命的咒語,讓監察官頓時萎靡了。
宇野笑眯眯地關心道:“閣下是不是哪裏不太舒服——啊?”
輕飄飄的一句口癖。
宇野的模仿像是一擊狠狠的重拳,打得監察官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