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森穀帝二死了,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沒人能證明炸毀大橋的炸彈是古雅人安裝的。
所有的調遣記錄、作戰指揮,古雅人都可以說自己站在維護公眾生命安全的立場上,為了全局考慮,謹慎行事。
他有充足的理由和證據,證明自己是出於小心選擇了靜觀其變,而不是放任炸彈爆炸釀成事故。
能夠質疑古雅人的人,都死了。
可能遺留蛛絲馬跡的線索,都在爆炸中毀滅了。
古雅人目光變得咄咄逼人,臉色冷了下來。
“佐藤警官,你的質問,我可以理解為‘為什麼我沒和犯人一起被炸死’這個意思嗎?”
“不、不是,我……”
“難道我應該和犯人一起被炸死?”
“不是的!我我我……可是我聽觀察點的同事說——”
“說什麼?”
“說、說你在爆炸前衝向了犯人……”
佐藤吞吞吐吐地敘述著觀察點警官反饋的報告。
這的確有可能是唯一的漏洞——爆炸前一直緊盯目標的觀察點警察們,很可能看到了一些細節。
但,古雅人早就預料到了。
“是的,因為他身上也有烈性炸彈,我懷疑他的引爆裝置是通用的,所以那個時刻為了自保,我隻能賭一把,衝上去擊暈他,然後迅速跳河。”
“事實證明,我賭贏了。所以我活了下來。”
“所以呢?他被炸死說明我有陰謀?我有罪?”
佐藤現在六神無主,慌亂極了,根本無從分辨古雅人的說辭。
但是目暮警部頭腦還算清醒。
他開口道:“古老弟,你不要這麼想,我們是絕對相信你的,隻是……警視廳內部也有不同的聲音,其他同僚們可能會對你有過高的期望,覺得你能把犯人捉拿歸案……”
目暮說到這兒也有些說不下去。
是啊,生死一瞬間,你還能要求別人不保命,保犯人?
自己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是警備部的那幫人吧?恐怕還有咱們刑事部自己人?”
“古老弟,不要說這種影響團結的話。”目暮苦笑道,卻沒否認。
“看樣子是了,如果沒有刑事部的人幫襯,他們怎麼能拿到我的調遣記錄,甚至是我辦公桌裏的文件?恐怕這樣‘吃裏扒外’的東西,搜查一課裏也有吧?”
目暮囁喏道:“隻是個別人立場不同而已……”
古雅人點點頭,沒多計較。
畢竟目暮也沒否認對那些人“吃裏扒外”的評價,從這一點看,他們還是一個陣營立場的。
這樣的話,有些話就能稍微說透一點了。
“目暮老哥,一次性說完吧。既然有人質疑我有陰謀,沒能把犯人捉拿歸案,看樣子上麵是有人想把我定性成‘重大事故’咯?否則一些跳梁小醜也沒膽子來招惹我。”
“……隻、隻是讓古老弟你配合內部監察和聽證會……”
古雅人嗤笑一聲。
“內部監察?聽證會?”
“這麼說,我連功勞都算不上,就急吼吼準備給我認定責任了?”
目暮暗咬腮幫,也覺得憋屈得很,可他不過是個熬資曆的警部罷了,這種高層博弈,他壓根沒有話語權。
佐藤失神了一陣,聞言回過神,咬著唇,欲言又止。
女人的第六感讓她察覺到了什麼。
“雅人,你……有什麼想法?”
古雅人不答反問:“目暮老哥,小田切部長是什麼意見?”
目暮老實回答道:“我隻聽說部長讓人督促你盡快把十係的架子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