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尾司問得保守,實際上他想問的是,這個案子會不會有公安幹涉。
如果案件中出現其他國家的影子,案子就會被公安接手,刑警是無權管轄的。
別管案子涉及殺人放火還是販獨槍支什麼的,警視廳都不好使,更別提什麼搜查一課、麻藥課。
伏尾司態度變得謹慎。
他警銜不低,除了虛銜,警視正已經是能夠代表一個部門聲音的實權人物了。
伏尾司參與進來是有自己想法的,包括直樹、建森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但這不意味著他們想因此招惹公安的人。
古雅人察覺到了這種傾向,用詞也變得小心起來:“我想可能性不大,如果是被滲透的宗教勢力,俄方沒必要容忍麻原彰晃在俄大肆發展教徒,要知道俄方高層大多是鷹派人物。”
同為鷹派的伏尾司了然地點頭。
他自己就是傾向於嚴格管控宗教的人物,自然不難理解那些俄式思維的俄方高層。
“說說看,是什麼讓你盯上這個麻原了?”
“有兩點。”
古雅人頓了頓,整理下思緒,拉過一張紙,開始圖畫起關係圖。
“第一,麻原彰晃還叫‘鬆本智津夫’的時候,他的家人曾經接觸過崇光真理教的人,所以我推斷他本人大概率也接觸過崇光教,這是其一,先記住這一點。”
古雅人在紙上寫下“崇光真理教”、“鬆本智津夫”兩個詞彙,在兩者之間畫了個箭頭往來。
又在“鬆本智津夫”的旁邊寫下“麻原彰晃”,把兩個名字畫了等號。
“麻原彰晃這個人的宗教經曆極其複雜,他曾經參與過阿含宗,目的是什麼、為什麼退教,這些暫時還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從阿含宗中學到了很多東西。”
“麻原非常善於學習、總結,他創立的奧姆真理教,教派架構和管理模式,大多和阿含宗非常相似,就能夠說明很多東西。”
“而且不僅是阿含宗,麻原個人十分偏好高橋信次,聽說他對高橋的著作手不釋卷,研究非常深。”
“等等,高橋信次?”原田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打斷道,“那個宗教大學者,高橋信次?創辦GLA的高橋信次?”
高橋信次這個人在日本宗教界是十分有名的學者。
他從一開始的講會,到出書著作,再到創辦GLA,名氣大得很。
最關鍵的是,高橋不僅是宗教、哲學方麵的大學者,而且也是成功的大商人。
GLA全稱God Light Association (直譯:神光協會),教徒不多,即便是吞並了“瑞寶會”,一開始也隻有三萬人。
但鑒於高橋信次本人既是教祖、學者,又是電子產品硬件領域的大商人,其傳奇經曆讓GLA的影響力頗深。
有不少人正是因為高橋的傳奇發家史,才選擇皈依,信奉他的靈魂之說。
原田洋平是麻藥課的老人,少不了和宗教分子打交道,對這位“高橋大人”也是耳聞已久。
古雅人肯定道:“是的,就是你了解的那個高橋信次。”
原田喃喃道:“不僅是崇光教、阿含宗,現在連GLA都牽扯進來了嗎?難怪、難怪……”
古雅人一邊介紹麻原彰晃的生平,一邊在紙上勾勒出一副關係圖。
關係圖上牽扯了好幾個耳熟能詳的大宗教的名字。
伏尾司思維敏捷,最先理清楚關係,總結道:“所以,古警部你是基於麻原從前的經曆和當下奧姆真理教的現狀,兩相結合映證,從而模擬他的行為邏輯和人物性格?”
“沒錯。”
“我懂了。”
伏尾司恍然,看向古雅人的目光多了些欽佩和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