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柳茂坐在種花的石壇上,祝前年,鄭尋生還有唐分慧三人都圍著他。
祝前年道:“小柳,說句話兒?”
柳茂遲疑了一會兒,道:“祝……祝……”他使勁咽了一口氣:“祝大叔。”
唐分慧邊剝豆子邊道:“還真是沒想到,這應大神不止會騙人,還能治病啊。”
鄭尋生點了點頭,道:“不錯,看來你是被人下藥才變成這樣的。”柳茂點頭:“是……是,沒錯。”
祝前年道:“但是他也說不利索啊。”
鄭尋生道:“既然是藥,也不是立竿見影的,既然能說話了,以後再好一些,不就是恢複了嗎?”
唐分慧道:“沒錯沒錯,對了,掌櫃的,聽說隔壁街道在拆了,要往另一條街擴並,到時候咱們客人就更多了。”
祝前年頗為憂慮地道:“可我聽說咱們鎮上沈員外的公子想要收購咱們店。”
唐分慧道:“這可奇怪了,咱們這兒一不在街市要口,也不是什麼車水馬龍的地方,他幹嘛要買?”
鄭尋生搖頭道:“我和這沈公子素未謀麵,前兩天他遣人給我一封信,和我商議此事。”
“怎麼說?”
“他說要在這一段開個藥材鋪,而咱們店是現成的,他不想拆,也不想再建,所以要我連地帶房都轉給他。”
祝前年道:“他出什麼價格?”而唐分慧道:“你答應了他?”
鄭尋生說道:“也沒答應,我正考慮,我們這地段的確少藥材鋪,小柳吃的藥還是大神大老遠跑了十幾裏地才買到的。”
唐分慧叨嘮似的道:“可別答應他,否則我……唉。”
祝前年道:“咱店開的好好的,不過這事還得掌櫃的你做主,這也不是我的店了。”
柳茂道:“你們……你們到……到……這兒多久了?”
恰好張秋進來,叫道:“啊,真沒想到,柳茂真的會說話了,看來大神還真沒騙我。”
鄭尋生道:“各有不同吧,這店子本來是前年的。”
祝前年歎氣道:“或者這就是緣分吧,十年前的我還是少不更事的,家裏留下這個客棧,以前叫做福客酒樓。隻因為我爛賭,漸漸的把家裏的錢都輸光了,我妻子忍受不住,帶著我孩兒走了。到後來更是無心經營,到那日……”
“快把店交出來,祝前年,你一共欠了我們八百三十兩銀子。”福客酒樓裏,四五個凶神惡煞的打手跟著一個麵**猥的人,大喊大叫。
“他是田三世,是賭坊裏的管事。”
祝前年滿臉焦慮的坐在門檻上,道:“我真的沒錢。”他的夥計們早就跑光了。
田三世冷聲道:“沒錢,沒錢就拿你這個店來抵押,嗯,快把房契和地契拿出來。”
祝前年急道:“不好不好,這是”祖產,說什麼也不能給你們。”
“不給?不給就還錢。”他瞟了瞟眼神,就有個打手踢桌子上,“跨啦”一聲,桌子四分五裂。
祝前年道:“你們!”他真是無能為力。
田三世忽又好聲道:“祝老板,我家主人念你是鎮上世代居住的,所以特意吩咐我不要為難你,不過你若再冥頑不化,那可就沒辦法了。”
打手惡漢喝道:“今兒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另一個道:“先打他一頓,再扭送官府。”
祝前年那時候身材還不像此時有些臃態,性格也不剛強,聽他們如此說,心中便是如同擂了九重鼓,提心吊膽。他家世代居此,到了他,父母早亡,雖還有一個叔父,但這個叔父對他從來也沒什麼好臉色,倒是自己的堂弟和自己交情甚篤,不過他家也不富裕,如何幫得了自己?
他默不作聲,幾個打手就要上來抓祝前年,他蹬腿想跑,但被一高瘦漢子提住衣襟,再跑不脫。
祝前年喊道:“饒了我吧。”
田三世道:“房契,地契,給我!”
“不行,不行,那怎麼可以,那是祖產。”
“不行,那好,你們幾個,把他抓到官府去,叫他蹲大獄。”
“不,不,饒了我吧。”
田三世嗬嗬笑道:“饒了你,誰饒了我?”
鄭尋生從門外走入,他旁邊還有個青年,與祝前年頗有些相像,他進門就扒拉開那兩個抓祝前年的人,道:“等等!大哥,你沒事吧。”
祝前年哭叫道:“大凱,唉,他們要拉我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