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從天而降的沈儲,整個村子都歡騰起來了。
沈儲嘴多甜啊,模樣又討巧,遇到年長的就噓寒問暖幫忙拎東西,遇到中年的遞煙遞水拉家常,年輕的就更不在話下了。兩三天的功夫全村都認識他了。
再說楊白,自從沈儲來了之後,他就回楊爸舅媽那兒睡了。沈儲跟我一起住在楊爸家的老房子裏,每天除了三餐到外麵吃,其餘時間都在家研究道法,連睡覺的時間都被硬生生的壓短到了六個小時還不帶午休的,我都快被這小子逼瘋了。
給沈明打電話全都是李媽代接,一說到沈儲,李媽就推三阻四掛電話。
每次打電話前,沈儲就蜷縮在沙發一角,兩眼跟剛滴了眼藥水似得水汪汪的,可憐巴巴地說:“姐姐,你就那麼不喜歡我麼?我這麼乖,不吵不鬧的,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打完電話後,沈儲就大躺在沙發上,啃著蘋果囂張的不要不要的,睥睨:“幹什麼?還想趕我走啊?哼?”
就他這樣,擱誰誰受的了?
最可恨的是,一天隻有兩個小時是跟我出去在醫院周邊除除小鬼吃吃飯什麼的,其餘二十二個小時就呆在家,除了吃喝糟蹋,他什麼活兒都不幹,洗碗怕傷手,掃地嫌腰疼,就連自己的衣服都懶得洗,通通丟給我。你能想象我跟一個親戚關係遠的得查族譜才知道的弟弟洗著一坨坨除了內褲連襪子都要洗的一大堆髒衣服時的心情嗎?他就是來摧殘我的!
住了四天半了,也不見他再出什麼測試來考我,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完全一副來休假的姿態。
正看著沈明托他帶給我的道法書籍,沈儲莫名其妙地走進了我臥室,躺在以前楊白睡的那張床上拄著頭看我:“姐姐,你說我都來四五天了,怎麼也不見崔佳心過來看我啊?好歹之前也算是親戚的處了五六年呢!”
“怎麼,你喜歡她?她今年也二十五了,你貌似才十八吧?”我依舊翻看著書,打趣道。
沈儲枕著雙臂看向天花板,陷入了回憶:“是哦!我也隻見過她幾次而已,第一次是大伯帶她回沈家為她舉辦的迎接儀式上,我才四歲,沒什麼印象,不過當時有合照。第二次是我七歲,在言哥的掌事測試上…………
那年沈儲隻有七歲,佳心十四,沈言最大十六。
是沈家傳統的男子長大掌事的考驗上,沈言帶領同輩的十餘人一起爬上家族的修煉山,堪稱沈家史上最精彩震撼的通關測試之一。本來,沈家的男人通常都是十四就要掌事,但沈明念在沈言沒有陰陽眼靈根太弱,硬是讓他推遲了兩年。
想來沈明那幾年的日子也不好過,雖貴為直係,膝下隻有兩個孩子,沈言和佳心,一個是領養的沒有血緣關係還沒有陰陽眼,另一個雖被認為是親生的卻是個沒有靈根的女娃!放眼整個家族,四五歲開始修煉參道的比比皆是,沒有靈根的後人連族譜都上不了,而堂堂直係居然……
再說那年的考驗。
當時最小的同輩隻有五歲,隻能依稀看得清鬼影,隻懂防禦。
沈言和佳心都是看不見遊魂不會法術的,其他人雖都會卻心不服,來之前就被家裏長輩耳提麵命自求自保少管閑事,大家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來的,所以才在山腳下走了沒多久沈言就被排擠惡整掛了彩。沈儲有心幫忙也不敢太明顯,畢竟自己在家裏也是被長輩叮囑過的。
一路磕磕碰碰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大家都已精疲力竭,正休息之際,忽的狂風大作,刮的人站不穩腳,沈言大喝一聲:“大家趕緊都聚過來,別分散了!”
但哪有人肯聽他的?都自顧自地防禦。沈言不會法術卻精通擺陣,見大家夥都不聽指揮,便帶著佳心兀自擺好陣法防禦,沈儲賊精地跟在他倆身後蹭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