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往後一仰,看似很懶散的樣子,其實這個角度可以讓他透過一絲縫隙看到車簾外的景色和蒼穹。
“那個容宣不過是個草包,最可怕的反而是那個深居簡出的容遜,這麼久都沒動靜,你不覺得奇怪?”
相比行事魯莽的容宣,那個三皇子容遜很少露麵,雖然明麵上皇帝極其看重他,但是因為其母妃地位低下,而且是由一個浣衣宮女一朝得以醉酒寵幸生下的,所以這種器重也就變的微妙了,東昭皇室人人都知等級森嚴,血統橫亙,有些東西並不是一朝一夕換一個身份就能改變的。
“你覺得府裏會發生了什麼事,讓秦壽急著找你回去?”
容墨又喝了一口茶,溫熱的茶水觸碰上唇,暖如方才那一抹春色旖旎。
他不動聲色,放下茶杯:“大抵又是來鬧事趁機要人的,找機會好好探探醉月樓。”
沈歡微訝。忽然笑起來:“果真是瞞不了你。”
容墨卻略有疲倦的閉了眼:“那是因為你問的太主動,既然讓我猜定是有重要的消息,而他要殺那女人,過節無非就是醉月樓,有點腦子的想想就知道醉月樓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沈歡有些覺得無聊,撇了撇嘴道:“好吧,不過醉月樓的人都被你換了,那些人居然還會蠢到把東西放在那裏。”
“錯,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們唯一錯的地方就是不該先亂了陣腳。”
沈歡想想,這麼說也對,若非那個容宣氣急敗壞的,那麼誰也不會知道醉月樓還藏著好東西,至於那東西是什麼又藏在哪裏,暫時就不得而知了。
“樹林那邊給她放點水,不用太辛苦。”
回到王府,馬車還沒停好便看到王府外頭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不少人,幾個男人穿著大紅衣裳,一臉的脂粉氣,跪在王府門口,哭得梨花帶雨的,讓人禁不住一陣雞皮疙瘩,一邊哭,一邊嚎。
大概聽著就是王府的王妃去了他們俊男坊,然後睡了一個他們的頭牌,結果不付錢,管事的去要,反而還被打死了,王府門口,兩口棺材,一個躺著那頭牌,一個躺著那管事的,還有幾個女人哭哭啼啼的,好幾個都是頭牌的老相好,平時爭風吃醋的,現在都很一致的不分彼此,扶靈而哭,淒淒慘慘說不盡的悲傷,另一邊管事的,則是一個中年婦人帶著兩個幼兒披麻戴孝的嚎啕大哭,看上去更淒慘一些。
不明真相的群眾,瞬間將一向空曠無人的王府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四王爺就算名聲再小兒止哭也不能縱容王府的人濫殺無辜,特別是死的還是無辜百姓,很容易讓人聯想下一個死的會不會就是自己或者身邊的人。
一個王妃都能如此囂張,可見身後少不了撐腰的人。
秦壽和幾個侍衛一字排開,阻擋了那群人奔向朱漆大門,一行人,涇渭分明的世界。
手握住刀柄,但有犯者,煞氣必露,秦壽其實很頭痛,因為他也明白,他們的刀能殺任何人就是不能砍向無辜百姓,否則王爺的民心就徹底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