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忽然覺得諸葛玥有些不一樣了,山穀裏他的溫潤似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霸道和淩厲,像極了那個人。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光潔如玉,細膩的像磨細的綠豆沙。
“林夕,我想這輩子大抵最需勇氣的便是這一刻,最讓我糾結的也是這一刻,可有些話我必須要說,其實”
他緩緩推開她,讓她直視他深淵般的黝黑眼眸。
“我是容墨。”
仿佛一個雷砸在頭上然後炸開,林夕以一種呆滯傻愣狀態足足傻了很久,就在容墨擔心她是不是刺激過大時,一個拳頭朝他毫不留情的砸了過來。
砰一聲,容墨破天荒的發出一聲痛叫,在門外的護衛們立即警惕的破門而入同時利劍出鞘,然後他們看到了這輩子從未見過的一幕,一向高高在上清貴無雙的主子掛著兩管鼻血,而林夕女霸王一樣將他踩在地上,麵目猙獰道:“諸葛玥,你丫的存心玩我是吧,你讓人調查過我然後揭我老底,很好玩是吧!”
容墨回頭,一個清冷如霜的眼神掃過去,那些護衛瞬間裝失明消失不見,但是他也看懂了林夕的態度,恐怕她暫時還無法接受幾天相伴的人突然變成了曾經將自己推入地獄的人。
心情有一瞬間的失落,他爬起來,如玉手指輕輕撣灰,嘴角一抹苦澀:“對不起,是我玩笑開大了,別介意。”
林夕壓下砰砰砰急速跳動的心率,她死也不會說其實剛才她還真信了,一瞬間心情太過複雜,像在冰火之中走了一遭,但很快她有自嘲的笑了,那個人恐怕在京城抱著顧婉書賞月吧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姐姐,姐姐。”
兩人氣氛正尷尬,張澤丹一身睡衣滿麵驚恐的破門而入,一雙粉嫩的小腳滿是泥灰,一個侍衛跟在後麵竟然追不上他。
一看到林夕他就撲了過去,人太矮兩隻胳膊幹脆抱住她的大腿閉眼張嘴嚎啕大哭:“姐姐,我夢到我娘了,我好想她。”
小家夥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蹭在林夕身上,漂亮的臉蛋上滿是縱橫交錯的淚痕,燭光下泛著淡淡光澤。
“姐姐,我要報仇,都是那些壞人,都是他們來了娘親才會被害的趕出去。”
“你說的那些壞人不是你的家人嗎?”
“不是,他們的衣服很奇怪,說的話也很奇怪但是我記得他們身上都有紋身,是一個大鳥的。”
林夕和容墨麵麵相覷,孩子還小看不懂那特殊紋身但他們知道那個大鳥其實是雄鷹,拓跋族獨有的族徽。
拓跋的人跟張家有聯係?既然是這樣張家的人從船上落水為什麼沒人出來救?還是那些人發現了他們在場所以沒出現?
容墨當即讓人去河岸邊查找屍體,很快護衛回來報整個河麵上根本沒有一具屍體。
忽然想到什麼,容墨臉色一變轉身就往關押那張家人的房間走去,用石子在幾步開外砸開大門,門開寒光一閃一把刀從門框上直直載落哐當一聲,若方才就直接貿然衝進去那刀就會正確無誤的刺入頭顱,好陰險的手法。
身後護衛也是反應迅捷,如閃電一般迅速分為兩組,一組進入裏屋,一組守在屋頂,很快屋子裏就發出了激烈的兵器交擊聲。
容墨的臉色很不好看,因為太過憂心林夕導致他今晚忽略了一個細節,張家作為古羅的一個遺留望族和術法傳承之門照理是十分惜命的,可剛才他們的行徑儼然地痞流氓,甚至敢圍攻一看武功就非常高超的黑袍人,似乎根本不怕死,隻能說明一點這些人根本不是張家的核心人物,而且他們有保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