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國京都。
寒風肆虐,大雪翩然而下,落在泥土裏消失不見。
魏然聳立的城樓上,原本應該站滿身穿灰色鎧甲手拿銀槍的士兵,如今隻能看到一位身穿紅衣的絕美女子。
她張開雙臂赤足站立在城牆的最高處,冷冽的寒風吹得她身子歪歪斜斜。
讓城牆下,聚集看熱鬧的百姓一陣心驚肉跳。
生怕這位紅衣女子下一刻就要摔將下來,香消玉殞。
很快人群中就有人認出紅衣女子的身份:“這不是柳相府中那個被退了婚的嫡女麼!”
這人話落,眾人仔細一瞧,還真是那個不守女閨,被當朝太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退了婚事的相府嫡女柳青莐(chen)。
“哼,原來是她呀!不守婦道,被當朝太子當眾退了婚約,如此行跡簡直丟人現眼,就是從這城樓上摔下來死了,也是活該。”
頭上戴滿劣質的釵環,一臉尖酸刻薄的中年婦女輕嗤。
拉著身旁幾乎看直眼的丈夫罵罵咧咧:“原本還想著勸慰幾句,沒想到是她,仗著有幾分姿色,便勾三搭四。你還看,現在就跟老娘回家去。”
說將擰著瘦弱的男子的耳朵擠出人群。
蘇今安冷眼看著下麵的騷動,剛才那位胖嬸的話,她一字不差的聽在耳中。
隻覺得諷刺異常。
伸出有些泛青的雙手,歎了口氣:“來東辰短短三天,我又要死了。但我知道,你肯定心有不甘,我與你也是一樣的,所以為了報答你讓我在這異世停留三日,我替你將那對狗男女給收拾了!不用謝我,下輩子我們兩個都去投個好胎,你柳青莐莫要再生在這勾心鬥角世態炎涼的世家。我蘇今安能夠有個正常的家,正常的生活,不用以毒當飯,生不如死!”
話落,蘇今安仿佛聽到一聲微弱的歎息。
柳青莐應當是同意了吧。
畢竟被未來的夫君當朝退婚這樣的事情,換做土生土長的東辰國女子身上,都會受不住打擊的。
人群中再次變得嘈雜。
柳青莐好看的桃花眼眯了起來,略白的嘴唇微微勾起,動靜鬧得這般大,他們終於坐不住,過來了麼!
甚好甚好,不枉她廢了一番苦心。
“青莐,你這是做什麼,在家丟人現眼還不夠,非要鬧到這裏來?趕緊給為父滾下來。”
出聲的正是柳青莐的親生父親,東辰國的宰輔柳兆淵,他今年三十有四,正是一個男人年富力強、春秋鼎盛之時。
對他來說,如今形勢一片大好,怎能容忍柳青莐給他抹黑。
柳兆淵身旁站著一朵明晃晃的白蓮花柳青瑗,她是柳青莐的庶妹,哦不,已經是嫡妹,以及匆匆趕來的東辰國太子東辰?。
柳青莐最恨的不是這朵白蓮花,也不是退婚的太子,而是這個一直對她嗬護備至,轉身卻毫不留情將她推入死地的父親。
“柳相,賣女求榮得來的權利,用的如何?”
既然都要死了,也就沒什麼後路一說了,怎麼痛快怎麼來吧。
柳兆淵氣的臉色發青,胸膛劇烈起伏,若再放任柳青莐胡鬧,他的名聲豈不是要毀於一旦,今後他還有何顏麵在朝堂立足。
“青莐,我是你的父親,莫要再胡言亂語,徒增笑柄。不過是一樁婚事,有父親在,定會再給你尋一門好親事。”
“柳相嘴裏的好親事,便是讓女兒嫁給不能人道嗜殺成性的睿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