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越來越晚,葉子萌漸漸開始擔心了起來。
小木屋四周沒有第二個可以落腳的點,況且他的帳篷、睡袋統統都沒有帶,連手電筒都忘了拿,所以今晚不太可能不回來。
那麼都已經出去兩個多小時了,他為什麼還不回來?會不會真遇到了什麼事情抑或是?
她的視線落在屋內的燈光上,心下有了個猜測。
他也許一直在木屋外不遠的地方,為了避免兩人見麵的尷尬,想等她睡了再回來也說不定。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葉子萌就打算關燈裝睡。
但挪到一半,她停下了腳步,心想憑什麼?
她現在明明難受的睡不著,憑什麼她要裝睡等他回來,裝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她現在已經挺痛苦了,憑什麼還要痛上加痛?
而且他也有可能是出了事,還是出去找找比較安心。
葉子萌歎一口氣,將自己的外套最上邊的扣子扣好,帶上帽子、登山杖和手電筒,打開木門,便跳進了茫茫的雪地之中。
左腿還是不能下地,她便將兩邊的登山杖先撐在雪地裏,單腳跳著前進。但因為下雪的緣故,雪地鬆軟,腳一陷進去,再想跳出來便要使很大的力氣,短短幾步的距離,便累得氣喘籲籲。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應該是原地返回木屋,她一隻腿受傷,根本就走不了多遠。
可是人在某些時候往往喜歡自虐,比如說戀情受挫的葉子萌。
運動帶來的多巴胺,讓她抑鬱的心情稍稍緩解,剛剛在屋內煩悶的感覺在冰涼的雪地之中反而消失了不少。
於是她咬著牙,跳著繼續前進,每跳一步就停下來喘口氣,喊一聲魏瑾。
然而並沒有人應。
她漸漸著急了起來,本來帶有節奏感的跳躍瞬間亂套,她的步伐開始變得毫無章法。
就在她的腦海一片混亂之時,前方響起了腳步聲,她駐足聽了一會兒,不敢確定地問:“魏瑾?”
“是我。”前方傳來他的聲音,葉子萌頓時鬆了一口氣,覺得全身上下一陣虛脫。
她等對方來到身側,開口道:“你去哪裏了?”
“四處走走。”
“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沒事。”
葉子萌苦笑。得,兩人一吻回到解放前。本來這兩天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好了很多,結果現在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她閉了閉眼睛,率先開口:“我很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吻了你,導致你怒火中燒在冰冷的雪地閑逛了兩個多小時。”
隱在黑暗之中的魏瑾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出口反駁她,隻靜靜的站著,像雪中的鬆樹一般。
“然而我有點生氣,就算你不怎麼愛說話,但我已經把話挑明,把一顆撲通撲通跳著的心都擺在你麵前,問你願不願意了,你總得表個態吧?甩上門就走是什麼意思?不願意就給我發張好人卡,說句‘不好意思,我們兩個不適合,你會找到更好的’會死嗎?”
“還有,就算你被我強吻很不爽,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吻回來啊,摔門而走是幾個意思——”
在心裏絞來絞去絞了一晚上的話還沒發泄完,便被突如其來的吻堵在了喉嚨口。
葉子萌睜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魏瑾會主動吻她?怎麼可能,他要麼是被妖怪附體,要麼是被寒風吹傻了!
她伸手扯下綁在頭上的手電筒,開始死命掙紮,硬生生將兩人的唇扯開,將手電筒的燈光直直對著他的臉照了過去。
迎著突如其來的燈光,在黑暗中待了很久的魏瑾條件反射的閉緊了眼睛,探過手,將她手裏的手電筒搶了過來,微微一拋,就扔在了不遠處的雪地之上。
瞬間兩個人周圍變得一片漆黑,察覺到他似乎還要來個雪夜kiss,葉子萌慌亂之中嚇得退開兩步,卻忘了她受傷的左腿,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便往身側的雪地倒去。
魏瑾聽到動靜,連忙伸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按進自己的懷裏。
葉子萌連忙伸手擋在他的胸前,隔開兩個人的距離,一句話問得戰戰兢兢:“你,你是什麼品種的妖怪?你把魏瑾弄哪裏去了?”
“……”麵對這個問題,他難得沉默了半響,想要吻她的衝動瞬間消弭,確定她站穩之後,他便鬆了手,“行了,回去吧。”
她眨眨眼睛,覺得這一刻,魏瑾又回來了。
她舔了舔嘴唇,問:“你剛剛什麼意思?”
“你自己說的。”他轉身走了幾步,撿回了雪地上的手電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回換她沉默,她剛剛隻是心中的氣惱上來了,沒管住嘴隨便一罵而已,沒想到會因為這一句話,他就真吻了回來。雖然因為她的原因,兩人嘴碰嘴隻碰了三秒就被她掙紮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