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微微一笑,說:“難得瞿大人和張大人有此報國之心。不過,兩位大人是國之棟梁,怎能輕言玉碎呢。”
瞿式耜沒想到他會有此一說,便問道:“齊王究竟何意?”
徐楓沉默不語,冷眼瞧著在座的閣臣們。他們也都不敢議論,隻能左顧右盼,互相使著眼色。
“其實,我根本就不打算南渡。留,咱們一起留。”
徐楓的這句話十分冰冷,空氣都像凝結成了冰。眾人均目光呆滯地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沉默維係了好一陣,張同敞才拱手說道:“齊王。臣以為,堅持留守固然能振奮守城將士的決心,卻也大有孤注一擲之嫌。稍有不測,大明江山休矣。所以,臣還是懇請萬歲和齊王能移蹕別處,留臣和瞿老師留守較為妥當。”
“是呀是呀。張侍郎所言甚是呀。”閣臣們紛紛點頭稱是。
他們中的大多數都不甚關心大明江山的問題,隻關心自己的身家性命。
徐楓淡然笑著,說:“張大人所言雖然有理。但我大明疆土已日趨狹小。再退也不知要退到何處去。而且,我決定留守,也並非是做孤注一擲的打算。”
“哦?”張同敞起了點好奇之心,與瞿式耜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笑問:“不知齊王有何奇謀妙策?”
徐楓哈哈一笑,說:“奇謀妙策倒是沒有。但我確信桂林能守,理由有三。”
於是他掰著手指侃侃而談:“第一,孫可望雖人多勢眾,但他起兵叛亂純是一己私利,並非全軍上下的共識。所以他們人心不齊,正給了我們分化瓦解之機。這是一可守。”
“第二,李定國、白文選大軍已相繼開赴。李定國兩厥名王,名震天下。而孫可望長於運籌帷幄,用兵調度非他所長。李定國以己之長攻彼之短,也大有勝算。這是二可守。”
說到這裏,徐楓忽覺得有些口澀,便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溫潤的茶水入喉,令他更為心曠神怡。
徐楓露出了不無得意地神色:“第三。我已將一批新式火銃和全新的武器裝備運去了平樂前線。有了這批新武器和新裝備。晉王和蜀王必如虎添翼。也可為日後北伐中原多積累積累經驗。這是三可守。”
徐楓分析的三點可守的理由,前兩點眾人倒容易理解,但這第三點卻有點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了。
“齊王不妨直言,究竟是怎樣的神器,會令齊王如此讚賞。”說話的是戶部尚書張有譽。
徐楓嗬嗬一笑,說:“三言兩語我也解釋不清,不如教咱們的索薩先生來講吧。”
站在徐楓身側的環兒微微屈膝一福,便小聲向裏喚道:“索薩先生,請您上殿了。”
眾人巡目一望,隻見一個身著黑色長袍、頭頂光禿的男子從後門緩步而來。這人高鼻深目,胡子和頭發都是橙黃色,眼珠子卻是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