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寒三友是西方魔教數一數二的高手。
但這高手三個壘在一起, 也比不上一個玉羅刹。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入了西方魔教。
因為玉羅刹的功力深不可測。
他們這些老怪物也想知道, 玉羅刹強大的秘密。
歲寒三友有三人, 老大叫孤鬆, 老二叫枯竹,老三叫寒梅。
放出玉羅刹已死消息的就是孤鬆。
但那卻不是他胡說八道, 他是真的認為玉羅刹死了。
任何人,在教主失蹤許久之後, 進了魔教的禁地,卻看見一口方正的大棺材, 都會以為是教主死了。
更何況,棺材裏還是個老頭。
沒人知道玉羅刹多少歲, 隻是以西方魔教存在時間與其功夫的精深程度來看,他的年紀定然已經不輕了, 棺材中的老頭, 雖比老幺寒梅的年紀看上去還小些,但無疑很符合人們對於他年齡的猜想。
如果不是老頭,又怎麼會練成如此精妙的武功,創辦偌大的西方魔教?
如此看來,這棺材中的老頭確實是玉羅刹。
玉羅刹確實是死了。
玉天寶的逃跑似乎更能證明他們的猜想, 西方魔教內部雖然等級森嚴, 但那都是礙於玉羅刹的淫威。
他人已不在了,各方都蠢蠢欲動。
玉天寶雖然是玉羅刹的兒子,但武功並不是很好, 小聰明有,正經手段卻也不怎麼樣,武功也不足以服人總而言之,想要將他父親手下的這些高手收為己用,那是萬萬不行的。
這節骨眼上,自保都難。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西方魔教的秘寶羅刹牌就在玉天寶手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羅刹牌之於玉天寶,簡直就是催命符一般的存在。
玉天寶估計也想到了這個,連夜帶著極少數相信的人奔逃,竟然還真給他從天羅地網中跑了出去。
就算是天生蠢笨的人為了活命,搞不好都會變得聰明一些,更不要說玉天寶本來就有幾分小聰明了。
知道竟然給玉天寶跑走了,布下天羅地網的歲寒三友麵麵相覷,西方魔教內部勢力劃分差別很大,他們雖然處於上層,但卻不是不可替代,更何況,隻要是知道那個不是秘密的秘密的人,都會對玉天寶的行蹤很有興趣。
因為他手上有羅刹牌。
隻要拿到羅刹牌,就是西方魔教下一任的主人!
現在隻不過看誰的眼睛更尖,速度更快罷了。
歲寒三友追到了武當山附近。
他們三人中年紀最小的是寒梅,他也最聰明,最知道變通,玉天寶跑到武當山附近的消息就是他打聽來的。
江湖中的人似乎都有很多打聽消息的路子,每個人的路子都不一樣,也不會讓別人知道,但即使是千裏之外的事,他們都知道的很清楚。
他對年紀最大的孤鬆道:“玉天寶在武當山。”
孤獨鬆並沒有懷疑寒梅的話,他們仨在一起已經有三十餘年,命都是綁在一起的兄弟,當三人在一起時,與其說他們是三個人,不如說他們是一個人。
自己怎麼能不相信自己的話呢?
他隻是在驚訝,玉天寶竟然跑到了天下江湖人最多的地方,他究竟在想什麼。
枯竹道:“這很正常,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對玉天寶來說,武當山或許真的很安全。
即使羅刹牌已經不在他手上,卻有的是人想從他嘴裏掏出羅刹牌的消息。
不錯,已經有很多人知道羅刹牌不在玉天寶手上了,但他們並不能確定,那突然出現在黑市上的玉牌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即使對玉牌的真假存疑,這玩意兒一入黑市也無異於鯊魚入還,張開血盆大口,吞掉不知道多少的小魚蝦米。
哪怕是不知真假的羅刹牌,在短短一天之內也掀起了巨浪。
江湖上識貨的人很多,他們什麼不行都可以,但是一雙眼睛,必須要很銳利,如若眼睛不銳利,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甚至都沒地方哭去。
還有些走南闖北,積累下不少財富的,雖然武功見不得有多高超,看過的寶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西方魔教的羅刹牌,用料是最好的玉,上麵的梵文金剛羅刹等物,讓一般的雕刻師來做,還雕刻不出來。
看著就是大家之作。
一傳十十傳百,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大半夜才入黑市銷贓,誰知道天還沒亮竟然就有人為了羅刹牌打得頭破血流,隨著日頭越來越高,這小小的玉牌竟然不知道轉手過多少次。
每一次轉手,就代表著一批人死。
歲寒三友也在找羅刹牌,但即使是他們卻都不知道那小小的玉牌究竟被安置在何方,現在拿到玉牌的人手段很高明,高明到抹除一切痕跡,沒人能找得到它。
於是,回過頭來,有人想到了玉天寶。
那在黑市引起腥風血雨的小牌子,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寒梅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忽然對兩位兄長道:“我去去就來。”
孤鬆道:“何事。”
寒梅道:“羅刹牌,或許有消息了。”
沒人知道,他究竟是從哪得了消息。
陸小鳳和花滿樓在前廳。
葉孤城到的時間正好,不多一日,不少一日,眼看著最重頭的人來了,籌劃已久的群英會正要開始。
道觀的大堂中密密麻麻全是人。
這些人中超過一半的人都認識陸小鳳。
陸小鳳是個沒有家的人,四海為家,他也非常喜歡交朋友,也正是因為此,全天下到處都有他的好朋友。
有朋友的地方就是江湖。
陸小鳳所在的地方,就是江湖。
但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陸小鳳,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氣派的集會。
他猜全天下稍微有頭有臉一點的人物怕都聚集於此。
武功越高越有名的大俠脾氣就越古怪,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通病,但正因此,那些大俠,很少有願意參加集會的,且別說是群英會這樣帶有主觀目的的聚會是,什麼二十年一次的武林大會都見不得能有多少高手參加。
或許是因為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都到了,所以那些常年穩坐釣魚台的老家夥也坐不住了吧?
陸小鳳掃視周圍,不出意料找到了許多有名的老前輩。
但凡是一把年紀還在江湖上活躍的老前輩,絕對不同於他們表現出來的那般不慕名利,所有的江湖人都知道,對他們來說最安穩的生活不外乎隱居。
隻有隱居,才會讓人真正從江湖上消失。
那些年紀一大把不長出山的,或者是年紀輕輕就說著要潛心修煉的,少有人正如同西門吹雪與葉孤城一樣,憋在他們的一畝二分地就是不出來。
大多數人,都想走終南捷徑。
陸小鳳對別人的做法沒什麼特殊看法,他並不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人,環顧四周一圈也不過是對花滿樓笑道:“江湖上什麼時候有這麼多的白衣劍客?”
花滿樓看不見,但腦子卻靈光,幾乎瞬間就知道陸小鳳在打趣些什麼,他道:“江湖上的白衣劍客一直就很多,隻不過你沒見罷了。”
花滿樓道:“想必現在江湖上崇拜葉城主的人應該與崇拜西門莊主的人同樣多才是。”
可不是嗎,現在從江湖上找練劍的,十個有八個出來都會是兩人的粉絲。
陸小鳳道:“雖然這麼說,但論起穿白衣,除了那兩人之外,我隻服葉二公子一人。”
他道:“你是看不見他的模樣,明明長相與葉城主有六分相似,卻偏偏像是西門吹雪的兒子、”
花滿樓道:“你何不說是他們倆的兒子。”
陸小鳳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嗎?”
他敢與花滿樓調笑葉二公子,還不是因為對方現在不在身旁。
陸小鳳雖然對葉孤鴻私事並不過問,但以他聰明的腦子卻已經猜到大半,對方雖然不是武當派的內門子弟,但憑借一手遠遠超過同齡人的劍術,在他這歲數上可以說是獨步武林。
武當派的水雖深,但愛才之人卻一點不少,無論是木道人還是石雁,在他的了解中,都非常珍惜有能力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