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病人家屬?”這時,身著白大褂的醫生突然從手術室內出來,手中拿著驗單,“病人急火攻心,情況並不好。現在需要做心髒搭橋手術,家屬請簽一下字。”
裴晉南猛然站了起來,一時之間雙手都身形都有些踉蹌。
顧歡愉亦是不敢置信,她知道爺爺心髒不好,但從來都沒想到會到這麼嚴重的地步。
裴晉南顫抖著手,艱難的在家屬簽名的地方簽上了名字。簽過那麼多資料合同,這一次,裴晉南極其艱難的下了筆。
簽好字,醫生又說,“裴先生、裴太太,老爺子有話想在手術前跟你們夫妻說。”
顧歡愉跟裴晉南相視看了一眼,立馬換好防菌服,進入手術室。
手術室內,裴老爺子臉色煞白。
他捂住胸口,看到顧歡愉,他淺笑著跟顧歡愉招招手,“孩子……過……過來……”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裴老爺子一身周正西裝。她本以為老爺子是個很難相與的人,可後來他告訴她,他要給孫媳婦留下個帥氣的印象,要給孫媳婦最完美的印象,所以第一次穿了西裝。
三年前初次相遇的場景還在眼前,明明那麼健碩的人,此刻虛弱的躺在病床上。
顧歡愉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爺爺,沒事的。”
裴晉南的眼眶內也帶著一抹濕潤。
裴老爺子淡笑,眼底有閃過一抹愧疚。隨而,他握住顧歡愉的手,又攥住了裴晉南的手,“爺爺活了這麼久了,也不怕一場手術。但是就是害怕我這場手術沒成功,走了,你們倆還在鬧矛盾,不能給曾孫一個家。別怪爺爺逼迫你們,舉行一場婚禮吧。以前的事情都忘了,重新來過,好不好?”
這一席話,幾乎用光了裴鎮所有的力氣,心口再一次開始絞痛。
裴晉南心裏實打實閃過恐慌,母親去世前也是這般模樣。一向冷靜的人,眼底盡是恐慌,他不敢緊握住老爺子的手,隻是聲音沙啞的說,“好。手術後我就著手婚禮的事情,您當主婚人。”
裴鎮閉上了眼睛,一行濁淚劃過。
有些事情沒調查清楚前,他還不能說。隻希望為了兩個孩子,多活點時間。他艱難的笑了笑,“裴晉南,你記得,我裴家的男人是不跟女人計較,但是這個女人專指妻子!”
顧歡愉的眼淚止不住的掉,她哭著,“爺爺,我們會好好的,您放心。”
“乖孩子,去叫醫生吧。
寂靜的走廊裏充滿了壓抑的氣息,從手術室出來後,裴晉南卻久久的保持著一個動作,目光發直。
太陽漸漸的升了起來,走廊內被撒了一地金黃色。可環境這般美好,顧歡愉卻生不出喜悅的心情來。她看著臉色蒼白,像是丟了魂一般的裴晉南,心口酥麻。
顧歡愉擰了擰眉頭,她上前握住裴晉南的手臂,有些僵硬的安慰說,“爺爺會沒事的。”
裴晉南偏頭,凝視著顧歡愉巴掌大的小臉,微微的點了點頭。隨而,掏出手機,給劉管家打了一個電話,“派輛車過來,把少夫人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