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蘭兒的淚珠子奪眶而出,劈劈啪啪的往下掉,有不少直接掉在了陶雪的身上。
陶雪冷眼看著她哭泣,心裏其實很清楚,這件事情,眼前的丫鬟也是有份的。隻是,她比司徒明有良心,起碼在事發之前,她無數次提醒自己,甚至還盡力說服自己不要將湯藥送到太後院子裏。
隻是當時的自己太傻,沒有意識到女人之間的鬥爭如此的殘酷,更沒有聽明白蘭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就憑著這點,陶雪就能夠肯定,現下唯一能幫助她的人就是蘭兒!
蘭兒為陶雪解開繩索,陶雪借著蘭兒的力量欲站立起來,手腳頓時一陣酸麻,她險些摔倒在地,幸虧蘭兒眼疾手快摟住了她的腰肢。
她靠在蘭兒的身上,咬牙等待著那折磨人的酸麻感過去,好半響,才離開蘭兒的身體,氣喘籲籲的說:“蘭兒,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蘭兒聞言,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十分自責的說:“娘娘……嗚嗚……奴婢來晚了,讓您受苦了……嗚嗚嗚……”
“不晚,不晚,你主子交代你做的事情你還來得及做,不算晚!”陶雪低聲呢喃。
雖然兩人挨得很近,可陶雪的話語幾乎全部是含在嘴裏說的,蘭兒自然聽不清楚。不過,蘭兒有感覺,陶雪看她的眼光很奇怪……
蘭兒怔愣片刻,抬首小心打量陶雪,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裏尚有晶瑩淚光,頗為擔憂的說道:“娘娘,太後認定您謀害皇嗣,說是要賜你兩尺白綾……”
“她怎麼敢!”
“娘娘,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您要洗刷罪名隻能依靠陶大人了。還請娘娘寫封書信,奴婢想辦法將信送給國舅爺或者老太師……”
不等蘭兒說完,陶雪就笑了起來,她已經知道蘭兒背叛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雖然是太後和淑妃孫淑妃安排,可是背後的終極推手還是司徒傲。
隻是,她有些不明白,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殺她嗎?想到她來到這個世界時所看的東西,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身體的主人之所以會在大婚之夜被人毒害,與司徒傲脫不了關係。
隻是後來,他為什麼改變態度,對她極盡恩寵之能事呢?
如今,聽到蘭兒讓她寫家書給這具身體的父兄,她恍然大悟,原來司徒傲想利用她來要挾陶家人。
憑著這具身體殘存的記憶,陶雪很肯定這具身體的父兄很疼愛她,才會為了討她歡欣想方設法讓司徒傲娶她。
蘭兒見陶雪笑,要說出口的話立時被含在了嘴裏。她莫名其妙的看著陶雪,不確定的問道:“娘娘,您為何發笑?”
“我笑你自以為是!”
“娘、娘娘……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懂。”
“蘭兒,咱們攤開來說吧,司徒傲想從陶……想從我家得到什麼?你又知道多少?”
陶雪此問一出,蘭兒不敢再看她,卻也不肯承認,吞吞吐吐道:“娘、娘娘……”怎、怎麼可以直呼陛下名諱……
“蘭兒!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趁著我現下還有耐心,你將實話與我說了,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幫你完成你的任務也未可知。若是你再欺瞞我,我死也不會寫家書,到時候看你怎麼和司徒傲交代!”
陶雪的聲音很輕,卻說得暗含威懾力,蘭兒咚的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娘娘,奴婢並非有意,實在是逼不得已!”
陶雪相信蘭兒的話,畢竟這具身體是蘭兒的救命恩人,且蘭兒一直不忍心加害她。她俯首看蘭兒,也不問司徒傲怎麼令她屈服的,直接道:“司徒傲想要什麼?”
“這……奴婢實在是不知道。”
“不知道?”
“娘娘!奴婢隻是個小小的下人,陛下吩咐了讓奴婢哄得娘娘的親筆書信送給大師和國舅爺,奴婢的任務便算是完成了,其他的事情,陛下怎麼會讓奴婢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