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對陶文深深一拜,而後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並不直起身體來。
陶文頓時驚住。“王爺,你這是……”
“老丞相,實不相瞞,我仰慕小雪已久。若老丞相成全,我日後定然會將小雪看做心頭血,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話到這裏,陶文已經清楚司徒明要什麼了,陶雪這輩子絕不會有其他的丈夫,除非有別的男人地位高過司徒傲。
他歎一口氣,無力的說:“此事事關重大,須得老夫好好想想。”
司徒明也不比他,頷首:“此乃大事,老丞相是該謹慎些。不過,老丞相該知道紙包不住火的道理,若是時間拖久了,被皇兄知道真相,或者一個不好傳出小雪在陶家流產的消息,隻怕陶家與小雪都不能全身而退。”
陶文點點頭,這一刻,前所未有的疲憊。
在陶家住了五天,陶雪漸漸融入這個家庭,相處下來,她發現原來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這具身體和她一樣的性格,隻除了她不愛吃甜食這一件事,不過,她因為懷了孕,口味大變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她的言談舉止沒有讓陶家人懷疑分毫,尤其是陶文,在她麵前他不過是個疼愛子女的慈父,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裏,哪裏會懷疑她。
有時候,陶雪會迷茫,難道真像她所夢到的夢境一般,她和這具身體本就是一個人,隻是一個是從前,一個是現在而已?
不然,為什麼陶家人對她能如此親切,又為什麼她見到陶家人便會發自肺腑的喜歡和信任。
她垂頭發呆,陶文手裏拿著糖稀走了進來。“小雪,快過來,為父給你買了幾竄糖稀。”
陶雪起身迎了過去,看見陶文手裏拿著的生肖糖稀,雖然不喜歡吃甜食,卻也覺得這紅褐色的糖稀十分可愛,便接了一竄過去,小心吃了一口。
果然很甜,好在這種甜是麥芽糖的甜味,化在嘴裏後有股說不出的清香味,陶雪不是十分反感。
她吃了兩口,看向陶文,發現陶文眉宇間盡是疲憊,心裏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吧!
“父親,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陶文看著她,欲言又止。
他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莫不是,她知道自己假懷孕的事情了吧?
想到這裏,陶雪不敢看陶文,眼神漂浮的看向一旁,小心翼翼問:“父親,你為何這麼看著我?難道我做了什麼惹你不開心的事情了?”
陶文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不用追問已經知道司徒明所說是事實。
他無聲歎氣,對著她莞爾一笑,拍了拍她的頭,感歎:“還記得半年前,為父親自將你從這裏背到大門口,等到為父獨自一人回到這裏,才意識到,我的小雪長大了,以後就是別人家的媳婦,再也不是原來那個隻知道圍著父親的小丫頭了。”
他這話說得實在是傷感,陶雪不覺有些哽咽,笑道:“父親胡說!小雪不管在哪裏,不管是誰家媳婦,終歸是父親的小雪。”
“違心之言!”
“父親!”麵對陶文如此冷靜的評價,陶雪感到了羞惱,忙不迭說:“這怎麼是違心之言呢?在我心裏,父親最重要,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和父親相比!”
“哦?此話當真?”
“當真!”
見陶雪信誓旦旦的模樣,陶文笑了起來,半真半假的問:“既然父親如此重要,那要是當初父親不答應你進宮,或者現在讓你與陛下分開,你可會埋怨父親?”
陶雪哪裏察覺到陶文心裏的主意,她隻當陶文是吃味了,遂將他當做孩子般好言哄道:“父親的話,對小雪來說就是皇命,小雪有什麼不願意的?隻要父親不嫌我,我以後就陪著父親,不見陛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