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馳恩,你你你還好嗎?其實我就是說說而已,我一定會幫你查清楚小浩辰的事情的。如果你們倆真的是父子關係,我會輔佐他長大再接手公司的。”
“婉卿,我忘記跟你說了,遺囑我改了,立小浩辰為我唯一的繼承人。至於你,如果你想繼續留在這崗位也行,安安分分即可,如果不想,那該幹嘛幹嘛,我會物色人頂替上去的。至於這個……”頓了頓,我拿起了她擺在桌上的協議,一點點撕得粉碎,又道,“我就當做沒看到。”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再佯裝的必要了。我們倆相處了二十多年,都知根知底了。
程婉卿臉色頓變,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我,眉間的汗水順著臉頰慢慢滾了下來。她想說什麼,但唇瓣蠕動了很久卻一個字都沒講出來。
“你走吧,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再做些人神共憤的事兒,誰也救不了你了。婉卿,我們相處了二十多年,我並不想你最終把牢底坐穿。你要清楚,以你普通家庭的背景,是沒有誰來庇佑你的。”
“……”
她無言地看了眼我,滿臉窘迫狼狽。我也不是有意要踩踏她的自尊,這是事實。
秦家是世家,在魔都本身有著一定的地位,再加上秦漠飛的中邦實業和我的Matthiola公司獨占鼇頭,也是本土扶持的企業。他們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的。
能夠放水的地方,他們肯定不會為難我們,否則這於公於私都不是好事。
而至於程婉卿,她不過是我的下屬,像她這樣水平的人在全中國也不少見。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現在二三十的青年才俊很多,要培養一個並不難。
所以一旦她觸到了那邊人的敏感神經,結局肯定不是跟我一樣,會很淒慘。
這一點她應該懂,所以我這樣說了過後她再也沒說什麼,隻是默默埋頭垂淚了。以往她的淚水能打動我,但現在不能了,我覺得厭棄。
果然,人心一旦寒了就變硬了。
我冷冷盯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再無任何愧疚之感。我覺得,她在我身邊呆二十多年,也不全是為我個人,也可能是為我的遺產,嗬嗬。
她自覺羞愧,什麼話都沒說就離開了,我也沒挽留,看著她離去心裏頭靜若止水。終於,這層紙一旦捅破,我們倆二十多年的情分決裂了,心裏頭有些隱隱作痛,卻也如釋重負。
接下來,隻等律師那邊公證過後,我的心願就了了。把公司留給小浩辰,也算是對他後半生一種保障,再則,我也隻有這麼點兒東西留給他了。
作為一個失職的父親,我實在欠他太多太多。
小浩辰來看望我的時候,我因為胃出血又入了院,被搶救了很久才活過來。他大概已經知道我們倆的關係了,所以他對我怒目而視。小臉覆滿寒霜,身側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身上的暴戾氣息跟我當年差不多,我在白鯊身邊時就充滿戾氣。
我們倆之間隔著一道玻璃門,我也沒打開讓他進來。
我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靜靜看著他,等著他來批判我。我很不稱職,因為早在歡顏勸說我接納他時我並沒有願意,我怕給不了他想要的嗬護和溫暖。
“你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不要我和媽媽,你壞蛋,你要死了都不認我!你怎麼這麼壞啊,你怎麼不早點死啊,為什麼要讓我知道你是我父親?”
他怒視我許久才喊道,眼淚花瞬間就滾了出來,委屈,憤怒,都在他小臉上湧現。
我能說什麼呢?難道去解釋他媽媽當年是如何的壞如何的富有心機地離開了我嗎?當然不能了,即使商穎是那樣不堪,我也不能在孩子麵前說她的不是。
“你不是我的父親,你是壞蛋!”
他對著玻璃門拳打腳踢,滿目恨意令我不敢麵對。我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我也是這樣地憎恨自己父親,以及秦家所有的人。
我很害怕,如果他的心思跟我一樣,那麼這一生的路會否像我這般走一條不歸路?
小浩辰後來被秦漠飛帶走了,但他留給我的震撼總刺激著我的心,我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接納他,照顧他,去讓他忘卻心頭的恨意。
我能夠運籌帷幄,能夠號令千軍萬馬,卻無法去麵對自己的孩子,這是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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