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漠飛說1(1 / 2)

有一個詞叫“放逐”,原本這個詞的意義不太好。但對於三叔,我覺得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他是我見過的活得最任性,也最灑脫的男人。

於他,我從來都分不清心裏的感情定位。到底是恨多一些,還是憐惜多一些。但其實我知道,他這樣的男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憐憫。

我們兩個都生在秦家,但命運卻南轅北轍。從生出來的那一刻起,我上了族譜,被列為繼承長子,這意味著往後肩上的擔子要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傳承人的責任高於一切,這是秦家亙古不變的祖訓。所以從我能自主吃喝拉撒起,就開始被訓練了。每天我父親跟我講得最多的就是爭氣,到手的權利絕不能讓之他人。

父親是一個權欲之人,從我懂事起,就知道他是個性子涼薄的人。即使對著美豔無雙的母親,以及我和妹妹這對在他人眼裏精致如玉的兒女,他都很涼薄。

所謂的涼薄,一般人也就是冷漠,或者無視。但父親表現得特別與眾不同,他表現出來的是殘忍,是狠毒。這或許和他是繼承人有著莫大的關係,也或許因為這家族本就不怎麼太平,爭權奪利堪比古代王朝。

我不曉得他性子怎會如此涼薄,但因為他是父親,他講的都對。第一次和父親對峙的時候,是在知道我還有個三叔時。我記得很清楚,那會兒剛好七歲。

父親十分嚴肅地來找我談話,一開口就是這樣說的,“漠飛,你要給我記住,咱們秦家隻有你才是真正的繼承人,別人什麼都不是。”

我很莫名,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將來要繼承秦家的產業,難不成還有誰跟我爭不成?

而後他才跟我說,我還有個十分聰慧的三叔,是小奶奶生的,就比我大七歲。他先天性條件很好,以後看到他一定要退避三舍,絕不能交往。

我很不明白父親為何那樣憎恨三叔,他提到他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當時我頂了他一句,“如果三叔能力比我強,那他當繼承人不是更好嗎?”

我因為很小就開始學習經商一套理論,七歲雖然不太識大體,但書本上寫過的東西我是記得很清楚,我永遠知道“勝者為王”的道理。

所以我認為既然人家比我強,那麼能者上是天經地義的事兒。然而我語音未落,父親就甩了我一巴掌,說我這樣的人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自此之後,他吩咐師父和老師們對我更加嚴加管教,甚至不惜把我送進魔鬼訓練營,這是一個令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從這個地方出去的人,要麼是特工,要麼是間諜,隻有我這奇葩是個普通人。不過也好,若非在這裏麵訓練過,我也不會有目空一切的傲氣和勇氣。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越躲避的東西就越好奇,我對三叔就抱有這樣的心思。所以我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辦法去找他,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夠把父親嚇成那樣。

第一次見三叔,我十歲,他十七歲,他是來找爺爺談判的。

從沒想到,男人留著馬尾辮也能英俊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三叔當時以一身修身的西裝出現,紮著馬尾辮,狂妄不羈地從老宅子門口走進來。

明明隻有十七歲的年紀,但他的眼裏卻寫滿了滄桑。即使我隻有十歲,好像也讀懂了他沉重的心境。他身上有一股十分強大的氣場,把正在草坪上曬太陽的爺爺驚得霍然起身,這是一種慌亂。

我倒是沒有被嚇到,我就是被他英俊的外表震驚了。在父親日積月累的影響下,我想象中的三叔就是一個麵目猙獰,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可此時看到他,哪裏像是一個壞人,我甚至第一時間跑到了他麵前問,“你是誰?你找誰?”

他低頭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道,“你是漠飛嗎?我叫秦馳恩,是你三叔。”

我點點頭,還是昂著腦袋看著他,十分好奇,也有種莫名的好感。他輕輕捏了下我的臉,又轉身朝爺爺走過去了,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怒。

我當即就被師父帶走了,就留下了三叔和爺爺在草坪上對峙。我沒走太遠,就躲在一進院的門背後麵偷看。看到三叔在嚴詞厲色地說什麼,而爺爺一臉寒霜,最後他很不悅地擺擺手喝退了三叔。

三叔盯著他看了許久,才又轉身離去,我深深覺得他那背影像極了一個魔鬼,受傷的魔鬼。

自此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三叔,直到我身邊來了個玩伴阿飛,他比我長三歲,說是父親安排來給我當保鏢的,但最後才曉得他不是,他是個特工。

我記得當時正十六歲,也十分好鬥,當即就跟阿飛打了一架。

我們倆打成了平手,他十分驚訝,在我的逼問下,他才告訴我來我身邊是那邊人的安排,帶著目的性的。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知道了“白鯊”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