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鳶,本宮的兒子要是有任何的閃失,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
大祭司權傾朝野,就算她是皇後,也得對他忌憚三分,可是她卻是一步跨過來,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巴掌甩來,她雖是弱女子,這一掌卻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那張俊美無匹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哐!”身後他的手下見皇後竟然敢動手,皆是將腰間的佩劍抽出護在夜鳶的身邊,等待他的命令。
夜鳶低垂著頭,沒有人看的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是那俊秀的身軀竟然在微微的顫抖,他的背影顯得孤寂而又冷清。
沉默了一瞬,夜鳶卻是突然抬起頭,那一雙妖豔的眸子盛著的冷意讓人瞬間好似被冰封住了一般,即使她是身份尊貴的皇後娘娘,亦是被他的氣勢所壓。
就在大家以為他會發怒之時,他卻隻是輕輕地拂了拂秀袍,淡然一笑,“皇後娘娘,還真是個好母親!”
這個夜鳶,她從未看透過,當初他在軒轅允寒身邊幫他謀劃就覺得此人心機頗深,現在在這節骨眼上,竟然唆使他弑君奪位,以允寒的心思,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不行,她不能讓他毀掉允寒的一生,如果他再出差錯,軒轅榮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她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從小便是疼入骨髓,就算用她的命去換他的,她也絲毫不會猶豫,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允寒落入他的圈套。
“允寒,你聽母後一言,這夜鳶心懷叵測,你絕對不能信任他!”
“母後,此事無需再議!軒轅榮,我今日一定要他死!”
“允寒!母後是為你好!你別相信這個小人的話!”皇後身子一個踉蹌,隻覺一陣頭暈,她怒視夜鳶,即使他渾身散發的殺氣讓人望而生畏,但是想到自己的兒子被他玩弄於鼓掌中便是覺得心碎難當。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突然伸出右手從頭上迅速地取下一支金玉簪,對著眼前的夜鳶直直刺了上去。
她知道,他武藝高強身手敏捷,以她的能力根本損不了他分毫,但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身形未動,就那樣站在原處。
簪子入肉,狠狠地紮在他的心口,頓時便是鮮血洶湧而出。
皇後也有些驚懼地鬆了手,噔噔退了幾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為什麼,他為什麼不躲,他明明可以躲開的!
“大人!”
“夜鳶!”
這一幕太過詭異,眾人目不能移,眼睛個個瞪得如雞蛋一般大。
從來沒有人能沾染一片衣角的大祭司,卻是被沒有武功的皇後娘娘所傷。
原本以為他這次定不會放過她,但是沒有,他隻是深深地看了皇後一眼,隨即沉聲道:“走,去太和殿!”
“允寒!”皇後的聲音在背後傳來,蘇嫵卻是轉眸,美目凝看她片刻,目光又落回夜鳶的身上。
他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他眸中那一閃而過的一抹異樣的情緒卻沒有逃過她的眼。
她從未見他有過這樣的表情。
憤怒,無奈,悲涼……
錯綜複雜,讓人捉摸不透。
“夜鳶,你沒事吧,母後她……”
他已經徑自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止血,軒轅允寒還沒說完,夜鳶卻是打斷了他。
“我沒事!正事要緊!”
太和殿內。
宗真帝軒轅榮獨自靜坐,目光癡癡的望著虛空之處,整個人如同泥雕一般。
淩宛如已經失蹤多日,這宮內到處都是她的影子,隻要安靜下來,他的心裏全是她,所以,他隻能讓自己忙的沒有時間再去想她。
小如,你到底在哪?
他是一國之君,卻是連最愛的女人也無法留在身邊。
“陛下,大祭司求見!”門外突然傳來內侍的稟告之聲。
宗真帝目光一閃,臉色微慍,“朕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嗎?”
外頭的人身子顫了顫,低聲道:“回陛下,這大祭司說,他有如妃娘娘的消息!”
“快快有請!”宗真帝眼眸一亮,說話的時候人已經站了起來往門口迎去。
夜鳶一襲紅衣,妖嬈傾城,一入屋便是一股幽香襲來。
“愛卿,如妃呢?”
還未等他行禮,宗真帝已大步而來,出聲詢問,聲音又是激動又是欣喜。
“陛下,別著急,你先看看夜鳶給您帶了誰來。”夜鳶微微一笑,一雙眸子如星辰一般閃耀。
隨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軒轅允寒從夜鳶身後走出,臉上帶著一股子淡淡的笑意。
“小如呢?”
軒轅允寒見他眼中的急切,鼻間冷哼,俊逸的臉上一片冷清,“父皇,你的眼中自始至終隻有她一人。”
“逆子,小如人呢?不許你傷害他!”軒轅榮因為激動,不覺胸口一陣絞痛和發悶,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陛下!”身邊的小太監趕緊為他撫背順氣。
軒轅允寒看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簪子,在手裏把玩著,語調冰寒,“如妃娘娘風韻猶存,難怪父皇對她愛不釋手!”
“你……。”軒轅榮看見他手中的簪子,心口一窒,那的確是小如的東西,她果然在他手中,“你放了她,朕……”壓抑下驟起的咳嗽,他抬起有些蒼白的臉,“你放了她,朕什麼都答應你。”
軒轅允寒捏緊了手中的簪子,夜鳶將此物給他的時候他還心裏打鼓,因為淩宛如早就被救走了,他手上根本沒有這張王牌,想不到,他竟然這樣就相信了,而且願意什麼都給他。
他心中百感交集,自小,他便是集萬千寵愛出身,他有高貴的身份,出生便是太子,她的母後是當朝皇後,他是她唯一的兒子。
可是他並不快樂,他所視為神一般的父皇,表麵與他的母後是一對恩愛得夫妻,但是他知道,他的心底隻有那個瘋癲的如妃,對他們母子從來沒有半分出自真心的憐愛,他將她保護的很好,以至於他根本沒有機會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