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大雨跟她開玩笑:“網站給你多少稿費,值得你這樣玩命?千萬不能要錢不要命!”
晚月笑了笑說:“如果是為了稿費,我就不會這樣了,因為得不償失。我住院花的錢自己才承擔百分之十,可是我現在吃藥打針全是自費。我從發小說那天起,就沒得過一元錢搞費。”
大雨說:“我可不信,打開百度你的每一部小說都有幾十條,打開一看,你的小說被廣告包圍,有的賣你的書卡,賣你電子書,我就不信他們能不給你的稿費?真的不給,你就告他們侵權。”
晚月說:“我隻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退休老太婆,又不是什麼名人?我能借助人家的網站發表幾部作品,我感激還來不及呢,還能告人家?我的書看得人越多越好。”
大雨說:“沒看見你這麼傻的人,看來人家把你賣了,你還要幫助人家數錢呢。”
晚月是一個極其認真的人,凡是有人評她的小說,她一定要回訪,而且極其認真地看人家的書,給人家寫評語。慢慢地,她的讀者逐漸增多,她已經擠不出時間逐一閱讀了。她似乎欠了人家的外債,總是忐忑不安,十分愧疚。有一段時間她竟然自己不寫了,先看文友的小說。
孩子們問她:“媽,別人的書可看可不看,你為什麼這麼認真呢?誰也不認識你,他們又不會找到家來,幹嘛這麼叫真呢?”
“你們不知道,每當我遇到80後、90後,誠心誠意要我看他們作品時,我總有一種看學生作文的感覺,情不自禁找出他們的長處,鼓勵他們堅持寫下去,和他們說說心裏話。所以我現在的小朋友越來越多。”
冬妮說:“現在很多人都不喜歡網文,說那上麵竟是胡謅八扯,你這麼大歲數了,不要摻和進去,讓熟人知道笑話你。”
晚月說:“傻孩子,你不能以偏蓋全,在成千山萬的網絡寫手中,有很多新生代的作家,也不乏膾炙人口的好作品。你怎麼說我摻和進去會被人笑話呢?”
晚月非常執著,她文思敏捷,文筆流暢,構思巧妙、立意深刻。幾十年的積累和沉澱,一湧而出,不到一年時間,她連續發了五部長篇小說,近100萬字。讀者對她的小說非常喜歡,有一個網站在推薦她的一部小說時有這樣一段話:“這部小說開創了這類型小說的新思維,新流派,無論是文字的精煉,還是情節安排,都顯示了作者深厚的國學功底,引人入勝,讓讀者有一種代入感,情節起迭,處處有伏筆,當你認為故事的結果是某個之後,卻反其道而行,讓我們詫異無比,情不自禁的想看下去,為主人公時而擔心,時而高興,時而哀愁,時而興奮,可以說,這部書是近來網絡小說界中的精品,值得一看!”
她每天都處在高度緊張狀態。因為是和生命搶時間,所以她隻能從睡眠時間裏擠出大塊時間搞創作,每天的她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
晚月的身體已經嚴重地超負荷了,而且病情在發展在加重。所以她不得不在兩部小說之間,擠出一點時間到醫院住幾天,每次醫生都囑咐她不能過勞。可是她回到家裏還是依然固我,拚死拚活地打稿、發稿、看文、給文友寫評語。
最讓晚月興奮地是,晚月在網上發現了幾個點擊很高的大神級的寫手,竟然是自己多年前的學生。他們從晚月的小說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從寫作風格上他們猜到是自己最崇敬的老師。雖然大家用的都是網名,可是通過幾次互相留言,加為好友,到底師生相認了。
他們告訴李老師,他們能走上這條道路,完全是李老師培養的結果。在交談中,他們向李老師傾訴了自己的無奈。他們承認為了迎合大多數網友的口味,他們違心地寫了一些不該寫的、不願寫的、脫離生活的東西。尤其是他們承認和老師給他們講的文學理論背道而馳。他們也在擔心中國文學是不是會消亡?
晚月為了解除他們的顧慮,特意在小說網站發了一篇專論網文的文章,發給年輕的寫手們。
文章最後說:
“當前湧現出一大批“網絡寫手”。中國文壇上猶如雨後春筍般出現了數不勝數的寫作愛好者,上至七八十歲的老人,下至80後90後的娃娃們,他們以極大的熱情借助於網絡平台表達自己的觀點,抒發自己的感慨,展示自己的寫作才能。全國各大小說網站每天以驚人的數量發表上千部小說,這是極其可喜的大好局麵,我們應該為此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