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清至少可以肯定,這群人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也不是針對清風樓才抓的她。
竟然這般,那他們抓她是為了什麼?關著好玩?
黎清清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真相,這全京城上下,誰有這個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覺把她帶離京城?
又有誰有這個勢力,能派遣如此多武功高強的暗衛來抓她,連青蘿和陳奇都不是對手?
要知道,青蘿和陳奇是清風樓千挑萬選,才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她們的武功,絕對是百裏挑一的。
而那群黑衣人,雖然是仗著人多勢眾,可是卻沒有一個受傷或者喪命,細思極恐。
在這京城,能符合前兩項,還跟她有仇,有理由抓她的隻有一個。
淩王應飛聲。
黎清清不禁氣的笑出聲來。
不過就是一紙婚約罷了,淩王殿下還真是興師動眾啊,竟然演上這麼一出。
想來她失蹤之事,肯定鬧得沸沸揚揚了吧,他再也表現出一副擔憂之意,派人幫忙尋找查探。
這京城,誰能懷疑到他頭上來,到時候把自己放回去,再放出一些風聲,說自己失蹤幾日,失了清白之身。
不管別人信不信,自己這名聲肯定是壞了,倒是哪怕是他願意娶自己,皇上都不會讓。
堂堂王爺,怎麼可能娶一個聲名狼藉,名節有失的女子做王妃。
這婚約自然作廢。
好一個淩王啊,明明可以他自己主動退掉婚約的,他偏偏不做,而是來毀壞自己的清譽,達到他的目的。
以後這世人不會說他半分不對,隻會可憐自己遭此一難。
好算計,真是好算計。
黎清清自問還算聰慧,心裏也早就做好了打算,就是沒想到應飛聲會來這樣一手。
明明可以直接達到目的的,他卻繞了幾個彎來做,以至於自己沒有做好準備,讓他得了逞。
不得不說,黎清清真相了,的確是應飛聲抓了她。
至於為什麼應飛聲要繞這麼大一個彎的原因,則是因為太後。
太後喜歡他馬上娶妻生子,這是太後的意願,應飛聲不好違背,所以才假意答應。
背地裏,則是算計黎清清,讓婚約作廢。
這樣的話,不是應飛聲的錯,太後也沒有辦法,隻能怪選錯了人。
可憐的黎清清,當了應飛聲的擋箭牌。
風殤等人,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京城。
“非白,傳信給我們在京城的人,給我最新消息。”
風殤一到京城,來不及歇息就吩咐非白傳信。
“是,樓主。”
非白騎著快馬,直接去了京城的暗樁。
“你們幾個,去接應幾位護法,讓他們來跟我彙合。”
“是,樓主。”
其他幾人也打馬離開。
風殤一人等在原地,手裏握著一枚玉佩,心裏不停祈禱。
“清清,你一定要沒事啊。”
不一會兒,非白最先回來。
“樓主,陳奇傳來消息說,當時那群黑衣人是朝西南方離開的。”
風殤眉頭緊鎖,“西南方,那我們追去的人呢?”
“他們並沒有追上那群黑衣人,所以並不確定有沒有改方向。”
非白將得到的消息一一稟告。
“他們還在查探西南方向,竟然這樣,我們去東邊城外找找,丞相府不是也在找嗎,京城沒有,那應該在城外。”
風殤考慮一番,確定了查找方向。
非白聽見風殤的話,不禁想起了剛剛得到的消息,臉上升起一絲怒容。
“丞相府的人早就撤了。”
“什麼!”
風殤猛地站起來,複爾咬牙切齒道,“好,很好。”
“這丞相府,遲早有一天我要滅了它。”
一向清冷的非白也起了殺意。
黎清清是他們的珍寶,可是她的父母,竟是一點也不在乎。
“這事以後再說,我遲早會找他們算賬,先找清清要緊。”
風殤心裏也是滿腔怒火,終於還是忍下,以找黎清清為先。
風殤和非白帶人在東邊城外找了一個下午,一無所獲。
這時,秋色也趕了回來。
“樓主,有清清的消息嗎?”
秋色一身的風塵仆仆。
“暫時沒有,你那邊可有查到羅勝的線索?”
風殤應道,詢問起秋色的情況。
“我在修羅山附近曾發現過羅勝的蹤跡,可是之後又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秋色連忙將自己查探到的消息稟告。
“修羅山?那不是修羅殿的地方,羅勝跑哪去做什麼?”
風殤微皺起眉。
“會不會羅勝本來就跟修羅殿有牽連?”
非白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這我不敢肯定,也許羅勝隻是想混淆視聽。”
秋色搖了搖頭,忽然又想到什麼,連忙問道。
“對了,樓主你跟非白都出來了,清風樓怎麼辦,不是還在和修羅殿交鋒嗎?”
風殤揉了揉眉心,“‘鬼閻王’那個家夥太難搞了,我又不是清清,對付不來。”
秋色也點了點頭,“還是清清主意多,能讓修羅殿討不了好,可是她現在生死未卜,我真的很擔心。”
非白抿了抿唇,“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她那般聰慧,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的。”
“可是,清清她不會武功,那群黑衣人武功高強,隻怕他們不給清清機會。”
秋色越說越擔心,“我們分頭找吧,這樣快一點。”
“好,我去南邊,非白去西邊,秋色,你去北麵,重點找十裏之內的地方,他們一定不會跑那麼遠。”
風殤當機立斷安排了下來。
“是。”
非白和秋色當即帶著人往自己要查探得地方趕去。
風殤也一聲令下去了南邊。
天又黑了,小黑屋裏漸漸暗了下來。
突然,鐵門的下麵打開一扇小窗,遞進來一份食物和清水。
黎清清這才發現,原來鐵門下麵還有個專門送飯菜的窗口。
隻見飯菜送了進來,那扇小窗就被關上了。
黎清清心裏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也不做無謂的掙紮。
上前拿過飯菜,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鐵門外。
一個黑衣人小聲的跟同伴說道。
“這女的還真是淡定呢,又不哭又不鬧的,給她東西就吃,也不挑。”
另一個黑衣人一笑,“她都是階下囚了,鬧有什麼用。”
“話是這樣說,以往咱們抓的那些,哪個不是哭天喊地的,更何況還是個細皮嫩肉的千金小姐。”
開始那個黑衣人反駁道。
“你說的也對,隻是我就納悶了,上麵吩咐抓了,又說讓我們好吃好喝的供著,關兩天放出去,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另一個黑衣人滿是疑惑。
“咱們就是辦事的,京城的那些個公子哥兒,說不定就喜歡玩這招呢,來個英雄救美之類的,想那麼多幹什麼,拿錢就行了。”
“說的也是。”
兩人的聲音弱了下去。
黎清清在裏麵聽到真切,雖然兩人的聲音不大,可是這裏太過簡陋,隔音效果並不好,她還是隱隱約約聽了個大概。
一切果然如她所料,這些人就是要關她兩天罷了。
不過聽他們說話那意思,看來守在這的人並不是那天抓她的人。
應飛聲果然不會落下一點破綻,就算現在被人發現了,也與他無關。
黎清清無聲的笑了笑,淩王嗎?雖然她也想解除婚約,可她自己解除和被迫解除是兩回事,今日之事,她記住了。
吃飽了,黎清清安心睡了過去。
她失血過多,身體格外虛弱。次日,丞相府,清梨苑。
青蘿從床上猛地坐起身來,“小姐!”
“青蘿姐姐,你醒了。”
青姍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連忙放下手裏的事,跑上前喊道。
“青姍,小姐呢?”
青蘿連忙問道,她剛醒,身子還十分虛弱,聲音都有氣無力的。
“青蘿姐姐,小姐她……”
青姍一被問到這個問題,吞吞吐吐的,話裏都帶上了一絲哭意。
青蘿猛地一怔,然後推開被子,就想下床。
“青蘿姐姐,你別下來,你身上的傷十分嚴重,好不容易才止了血,你一動怕是又要裂開了。”
青姍連忙按住她要起來的身子,焦急道。
青蘿也感覺到了有心無力,連忙拉住青姍的手。
“青姍,我睡了多久?老爺怎麼說?”
“你失血過多,昏迷兩天了,老爺前天找了小姐一整天,都沒有消息。”
青姍隻好一五一十的回答她。
“前天找了一整天?”
青蘿敏感的感受到了話裏的不對勁。
青姍似乎有些難以開口,喏喏道,“昨日老爺累了,就把人都撤回來了。”
“他們還是不是人,小姐可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青蘿聲嘶力竭的吼道,臉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青姍猛地嚇了一跳,身子抖了抖,有些害怕道。
“青蘿姐姐,你好好休息,青曼姐姐和紅姑姑她們還在找小姐呢,你別擔心,會找到的。”
青蘿似乎有些不甘心,剛打算繼續下床,臉色一白,暈了過去。
她本來就失血過多,剛剛醒過來情緒又那般激動,聽到青姍的那番話之下急火攻心,也難怪會撐不住。
“青蘿姐姐,青蘿姐姐。”
青姍輕喚了幾聲,發現青蘿隻是暈了過去,連忙幫她擺正了身子,蓋好被子。
待一切弄好,青姍才拍了拍自己胸脯,有些後怕道。
“青蘿姐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今日見她這般惱怒,真是嚇了我一跳,也難怪青蘿姐姐生氣,老爺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小姐。”
複爾又對著窗外,雙手合十默念道。
“老天保佑,保佑我家小姐平平安安。”平靜的村莊,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亂了平靜。
秋色飛身下了馬,拉住一位務農的大爺問道。
“大爺,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大概我這麼高。”
大爺抬頭打量了秋色一番,“姑娘,我沒有見過,你再去別處找找吧。”
秋色聞言臉上失望一閃而過,複爾又恢複平靜。
“謝謝大爺。”
大爺背著鋤頭,又晃晃悠悠的走遠了。
秋色在村子了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又敲開一戶人家,見開門的是個大娘,連忙問道。
“大娘,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大概我這麼高,長得極為漂亮。”
那大娘神色古怪的看了秋色一眼,見她隻是找人,緩了臉色。
“我沒有見過。”
“那大娘,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很久不住人的廢棄院子嗎?”
秋色也是靈光一閃,她們一直在找村莊之類有人的地方,卻未曾找過一些偏僻沒人住的地方。
“哦,這個啊,就在前麵那座山上,有個廢棄的小破廟,很久沒有人去了。”
大娘回道,還好心的提醒她一番,“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別去了,我聽說那裏有狼出沒。”
秋色連忙道了謝,牽著馬去了那處山上。
上路並不難走,有很寬的一條大道,也不知為什麼荒廢了。
待路窄了,秋色將馬拴在樹上,自己往前走去。
不過是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座破廟。
秋色眼睛一縮,那個大娘明明說很久沒有人來了,這破廟前麵竟然栓了兩匹馬。
哪有這麼巧的事,秋色心裏有了計較,自己估計找對了地方,當下拔出了劍,朝裏麵走去。
“什麼人?”
守在鐵門前的兩人,忽然看見有一個女子提著劍進了院子,當下喊道。
“要你命的人。”
眼前這兩人一身黑衣,還蒙著臉,秋色哪裏還不明白,心裏隻剩下氣憤了。
還不待兩人拔劍,秋色的劍就割斷了兩人的喉嚨。
解決了兩人,秋色連忙一劍劈開了鎖住鐵門的鏈子,推開了門。
黎清清正抱著腿假寐,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她睜開眼往門外一看。
秋色正破門而入,黎清清不禁揚起了一抹笑容。
“秋色,你來了。”
“我來了,阿清。”
秋色一把抱住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心裏的擔憂一瞬間全部轉化為喜悅,她好怕黎清清會出事,還好她沒來晚。
“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啊。”
黎清清有些好笑,連忙拍拍她安慰道。
“你還好意思說,為什麼不讓連雲隨身跟著,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麵對秋色的控訴,黎清清沒答話,她總不能告訴她,即使連雲在也沒用吧。
隻好緩了語氣安慰道。
“好,是我不對,你別哭了。”
秋色猛地將她推開,擦了擦眼淚,“還好你沒事,可把我們給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