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自然不會放過她,也盡數追了過來,將馬車團團圍住。
陳奇不得以,隻得將馬車停住。
“車中的小姐,叫你的護衛出來吧,這群黑衣人可凶狠的很,要是連累了你,我多不好意思啊。”
女子站在馬車頂上,嬌笑道。
她雖然被眾黑衣人圍殺,可也注意到了馬車的到來,自然也聽到了黎清清和青蘿撞上車壁的那一聲痛呼,因此知道這馬車中坐的是個小姐。
黎清清的臉色卻是有些不好,沒想到被追殺的女子竟然禍水東引,直接將她也卷了進來。
話裏還一副為她好的模樣,真是讓人不痛快。
可是不管再怎麼不樂意,竟然被卷了進來,這群黑衣人就不可能再放過她。
“陳奇,連雲,速戰速決。”
黎清清冷聲吩咐道,臉上還有些鬱悶之意。
聽到黎清清的吩咐,暗處的連雲飛身而出,陳奇也從車駕的位置飛身離開,和黑衣人戰作一團。
馬車外刀劍相交的聲音,絡繹不絕,青蘿卻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緊緊的護在黎清清身邊。
那被追殺的女子不懷好意,將她們卷了進來不說,現在還坐看連雲陳奇殺敵,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
就在青蘿一心警惕四周的時候,馬車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再過了一會兒,連雲和陳奇都回來了。
“小姐,解決了。”
他們雖然站在馬車旁邊,對著馬車裏的黎清清回話,眼睛卻是一直盯著馬車頂上的女人。
“哎呦,可別這麼看著我,我就是想讓你們幫個忙,沒想到你們竟然這般厲害,將他們全都殺了,大恩不言謝,小女子就先行一步了,咯咯咯。”
那女子一副嬌柔的模樣,話裏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咯咯笑了幾聲就飛身離開了,走之前還沒忘記對著連雲兩人拋了個媚眼。
連雲和陳奇卻是眼裏帶著殺意,一個敢把麻煩帶給小姐的禍端,就該殺。
隻是黎清清沒有吩咐,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走吧,回去吧。”
黎清清吩咐道。
連雲連忙隱去了身形,陳奇重新上了馬車,駕著馬車往丞相府趕去。
黎清清其實也很鬱悶,如果不是她身邊有著連雲等人,今日那個女子將黑衣人引向她們,指不定她就死了。
想來那女子開始做的打算,就是讓連雲的陳奇消耗黑衣人的實力,最後她不管是逃脫或是取勝,也就多了勝算。
隻是沒料到連雲和陳奇並不是一般護衛,以至於黑衣人盡皆殞命,她也沒有威脅。
若不是連雲和陳奇表現出的武功,隻怕那女子說不定還會來個毀屍滅跡。
從那女子的表現就可以看出她是有這個打算的,黑衣人被纏住了,她還不借機離開,顯然就是在謀算什麼。
隻是黎清清不願多招惹是非,才沒有讓連雲等人攔下她。
在黎清清鬱悶的思緒中,馬車回到了丞相府。
淩王府。
應飛聲懶洋洋的臥在書房的躺椅上,一襲紫色長袍攬在身上,衣襟半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
突然,從窗邊飛身進來一個女子,一身的紅衣破破爛爛的掛在身子,還有些血跡浸透而出,甚是狼狽。
應飛聲眉頭一挑,“怎麼搞成這樣?”
“還不是因為你。”
眼前這女子正是用黎清清擋擋箭牌的女子,鳳裳。
此時她雖然受了傷,卻一點也沒有受傷的虛弱樣子,這話雖然像是責怪,卻又帶著幾分的曖昧。
應飛聲眼睛都沒眨一下,對鳳裳的話恍若未聞。
鳳裳自討沒趣,也不氣餒,“大概是你的好兄弟們,盯上我了,我回來時遇上了圍殺,碰上一個官家小姐,她的護衛救了我。”
前麵這些話說的還算正經,後麵又開始語若嬌吟了,“我差點,可就回不來了呢~”
應飛聲卻是回了她一個諷刺的眼神,“別人會救你?應該是你讓別人不得不救你吧。”
鳳裳的性子,應飛聲也算了解了,手狠心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最擅長的就是禍水東引。
“哎呦,還是王爺了解我。”
鳳裳也不惱,嬌嗔一句,還不忘拋給應飛聲一個媚眼。
應飛聲不為所動,“你下去吧,不想死就少外出。”
對應飛聲的性子,鳳裳也算適應了,當然也不再說什麼,直接推開門出去了。
“陌塵。”
應飛聲對著空氣輕喚一聲,陌塵應聲而出。
“去查下對鳳裳下手的人是誰。”
應飛聲眸光輕晃,吩咐道。
“是,主子。”
陌塵應下就要離開。
“等等。”應飛聲突然叫住他。
“主子還有何吩咐?”陌塵轉身問道。
“紅繩手鏈的事,還是沒有線索嗎?”
應飛聲的語氣有些奇怪。
“回主子,沒有。”
陌塵正聲回道,主子對紅繩手鏈的事,一向執著,他也是知道的。
“罷了,下去吧。”
意料之內的答案,應飛聲也都習慣了。
待陌塵轉身離開,應飛聲的腦中才想起了關於紅繩手鏈的往事。
那一年,他九歲,他看著母妃身死卻無能為力,天機道長說,他母妃的死是天意,天意不可違。
去他娘的天意,他隻知道,他再也沒有母妃了。
沒有母妃哄他睡覺,教他識字,陪他玩耍。
沒有母妃督促他練功,學習,教他治國之道。
他去找父皇,希望他能救救母妃,讓母妃再活過來,卻被父皇身邊的公公攔住,連禦書房都進不去。
他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能有什麼辦法。
後來聽說,方淩寺的佛祖甚靈,許下的願望都能實現,他就偷偷溜出宮,獨自跑去了方淩寺。
隻為了能求求佛祖,把母妃還給他。
可是,他剛剛到寺裏就遭到了刺殺,雖然他自幼年就習武,可畢竟還是個孩子,在黑衣人的追殺下重傷,滾下了山腳,昏迷不醒。
救他的是個小女孩,比他還小的樣子。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把他弄回山上的小茅屋的,還給他包紮好了傷口。
他傷勢過重,隻得留在了小茅屋內。
那小女孩每日會按時來小茅屋一次,給他帶食物和水,還會幫他換藥。
他在那裏待了三日,傷好些之後就不辭而別回了皇宮。
後來等他有機會再去那小茅屋的時候,早已沒了那小女孩的蹤跡。
他隻記得,那小女孩的手腕上,帶著一條紅繩手鏈,當年他決定要離開的時候,偷偷順走了那小女孩的紅繩手鏈,想著留作紀念,也是為了以後有一個線索能找到她報恩。
所以才會命人去查,卻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查不到半絲消息,那小女孩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不過也過了這麼多年了,誰知道當年的那個小女孩是生是死,應飛聲心裏其實也快要放棄了。
今日不過是想到了,順便問問陌塵罷了。
翌日。
黎清音正在院子裏趕工自己的蘭花圖,差不多已經快要完成了,就聽見綠荷急匆匆的跑進來。
“小姐,小姐,明奕公子朝著咱們院子來了。”
黎清音一怔,對於明奕,她心裏也是怨恨的,那天明奕對她和母親說的話還曆曆在目,更甚於十五那日,她痛的滿地打滾,母親派人去請明奕,卻隻得來一句,‘死不了的,撐著就好’。
可是她的病畢竟還有求於明奕,那天的事也讓她明白,丞相府的身份對明奕根本沒用,所以眼下還不能得罪他。
“快請明公子進來。”
黎清音吩咐道,可是想到那天明奕說話時的那股狠意,她又有些犯怵,連忙又跟綠荷吩咐道。
“去請母親過來。”
“是。”
綠荷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黎清音在院子裏難耐的等待中,手中的蘭花圖也忘了繡了。
過了一會兒,明奕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裏。
黎清音急忙上前行禮道,“見過明公子。”
語氣輕柔,不得不說上次的事,給了黎清音很大的影響,現在她的姿態可比以前明奕來時,放的低多了。
明奕也不在意,對他而言,黎清音是個什麼態度一點也不重要,他今日來可是有他的打算的。
在這之際,林玉鳳也趕來了。
“明奕神醫今日怎的有空來看音兒了?怪我提前不知道,怠慢公子了。”
林玉鳳對著明奕笑著說道,話裏還有一絲奉承之意。
“十五那日,明奕沒有來丞相府,今日特地來幫黎大小姐診脈的。”
明奕依舊保持著他一貫的作風,聲音清冽不失疏離。
“有勞明奕神醫了。”
林玉鳳一聽臉上就笑開了花,她早就想派人去請明奕了,隻是又怕他不來,現在好了,他自己主動來幫黎清音看診,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音兒,快坐下。”
林玉鳳連忙示意黎清音坐下,好讓明奕診脈。
這是為了她的病,黎清音自然沒有意見,連忙在椅子上坐下,一臉期待又擔憂的看著明奕。
明奕上前一步,伸出食指和中指搭在黎清音手腕處,半響,收回了手。
“明奕神醫,小女如何?”
林玉鳳最先按捺不住,黎清音現在是未來的太子妃,就是他們丞相府的心頭肉,自然關心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