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有些還沒睡下的白班女仆們,為了不錯過好戲,狀似忙碌地從她麵前走過。
有的端盤子,有的拖地,有的擦燈,有的插花,大家的表情都很嚴肅,做事的樣子很認真,好像這個大廳是迎接巡察組的政府部門一樣,所有人用盡自己的全力在表演什麼叫認真工作。
要不是拖地的有三個,插花的五個,擦燈的六個,端盤子走過去的十幾個,ps每個人的麵孔都不一樣,莉莉絲差點就信他們是真的忙,而不是來看免費笑話的了。
莉莉絲的腦袋低得不能再低,整張臉都要躲在恥辱牌的後麵。
她在心中已經把豆葉砍成了十八段,然後把大少爺,呸,伊路米·揍敵客,砍成了肉沫再做成肉包子喂二毛!
嗚嗚嗚,揍敵客家果然不是她的福地,這完全是權力騷擾!
莉莉絲的心中悲憤交加,即使恥辱到不行,她內心的一部分,卻有一點點慶幸。
起碼在這一次,莉莉絲明確地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在揍敵客家死個女仆極其正常,雖然才來不久,但她很清楚這點。
做清潔不小心闖進去那次,她還有點懵懵懂懂,一切發生得太快;但這次莉莉絲感受得很清楚,來自伊路米不小心流露出的一絲殺氣。
但他想法的轉變,卻並不是因為她運氣好,而是因為她的能力。
莉莉絲的念能力完全沒有攻擊性,並且不適合戰鬥。
可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念能力弱。
她習念並不太早,在十三歲的時候意外打開了精孔,正式學習卻是在十四歲的時候。
正式學習之後,她形成了兩種發,一種是能讓身邊半徑二十米以內的人,以最有利於她的角度來思考她的所作所為;另一種是,她能覺察到對方心中想法的改變,並不是詳細且具體地掌控對方心中所想,而是更抽象概念化的東西,簡單來說更類似第六感。
兩種都是心靈控製類的能力,由於並不是強行改變對方心中所想,而是順著對方的思路稍作修改,所以絕大部分被她改變過想法的人,都覺察不到她的念能力。在大家看來,莉莉絲大概隻是一名年近二十卻隻會四大行,無法形成自己的發的沒用念能力者。
可是,沒有誰的念能力是無敵的,之所以以前沒有人覺察到,是因為這個秘密她誰也沒有說過,包括教導她念的師傅。
莉莉絲到揍敵客家來,已經不止一次對伊路米使用過她的能力。
真是個疑心重又神經質的人。
並且從他今晚的行動來看,再多使用幾次,他覺察到她的發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莉莉絲的臉藏在木板後麵,重重地歎口氣,隻覺得前路迷茫。
被釘在恥辱柱上整整一晚,在第二天天全亮的之後,莉莉絲把木板掰得碎碎地扔進壁爐裏,灰溜溜地跑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輪到莉莉絲當班的時候,她很乖巧地按照伊路米的安排,隻是跟著他做普通女仆的工作,就連相親這個詞都沒有提到過。
果然她的無作為,受到了基裘夫人的矚目。
基裘再次叫莉莉絲去了茶室。
和上次和式的不同,這次是另一間歐式風格的茶室,層層裙擺華麗又漂亮,套著緞麵長手套的纖細手指端起精致的骨瓷茶杯,茶水並不在最合適的溫度,基裘呷了一口就重重地放下杯子,揚聲說:“太讓我失望了!”
“揍敵客家不需要不聽話的女仆,你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裏吧。”
莉莉絲心肝一顫,不不不,她還不想進監獄,像她這樣技術流的詐騙犯真的很不擅長肉搏呀!進了監獄那還不得被大姐大們揍個半死。
莉莉絲悔之又悔,“夫人,我錯了……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時基裘適時進行懷柔政策。
“伊路米確實不算個好相處的孩子,他是不是和你說,一開始的無作為會降低我的心理預期?”
基裘繼續說:“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完全聽那個孩子的話,你會吃虧的哦。”
在這次提醒談話後,莉莉絲再次來到伊路米身邊,某位大少爺剛剛工作完回家。
莉莉絲低眉順眼,把今天基裘約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半點不信任也沒有展現出。
伊路米依舊麵癱臉,“你做得很好。”
莉莉絲第一次抬頭,問:“那有沒有什麼獎勵呢?您看,我差點被夫人趕出家門,丟了這份工作我會很為難的。”
聞言,黑洞眼不著痕跡地把視線挪開,無情緒地又重複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