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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很快趕到。他姓丁,剛好跟高勁認識,點頭打了一個招呼,他開始問詳情。

顧襄把這場無妄之災說得仔仔細細。丁警官追問:“張明他真的隻說了‘自尊、自愛、自立’?”

顧襄反問:“你會把藏錢的地方告訴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丁警官趕緊澄清,“我是覺得有一點……”

“奇葩是吧?”佟燦燦聽到現在,忍不住同仇敵愾,“那個姓張的就不是好人,他爸爸住院一個月,他總共就來過兩回,第二回還是我們打了好多個電話他才不情不願來的。老人家可慘了,每天晚上都偷偷掉眼淚,還怕我們看見。老人還有多久能活,他連裝裝樣子都不願意!哦——”

佟燦燦想起來了,“也不對,他昨天就做了一天孝順兒子,我絕對有理由懷疑他有陰謀。”

丁警官理清始末,建議他們私了,這畢竟不是大事,目前也沒人受傷。

中年男人有些後悔自己太衝動,小心翼翼求饒:“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事情傳出去,搞不好我會丟工作,我知道剛才是我不對,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昏了頭了,小姐我跟你道歉,實在是對不起。”

見對方不為所動,他又著急道:“我家老爺子剛走,他就我一個兒子,這喪事還沒辦呢,我這……”

顧襄說:“丁警官,我現在去照ct,醫藥費他負責,有任何後遺症找他。”

顧襄跟著佟燦燦去ct室,中年男人憂心忡忡:“這是什麼意思?”

丁警官沒給好臉色:“賠錢啊,要不然呢,你還想去警察局逛花園?一個大老爺們兒好意思欺負人家小女生!”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現在就等顧襄的檢查結果出來。中年男人一臉懊悔地縮在角落,自言自語:“那金子藏在哪兒了呢?”

“張先生,方便聊幾句嗎?”

中年男人抬頭,是高醫生。

高勁把他帶到樓下的小花園,春天萬物複蘇,生機盎然,他將剛買的水溶c100遞給對方,說:“多看看綠色,心情會放鬆,別把自己勒得這麼緊。”

他們坐在長椅上,後麵是茂密的植物,前方是嬉鬧的頑童。

中年男人想不通:“高醫生,你說我家老爺子也沒留下隻言片語,他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不可能半毛錢都沒留下吧!”

高勁和煦地說:“我也是才知道,你家老爺子對你一片苦心。”

“什麼?”男人一頭霧水。

高勁說:“昨天我查完房,你後來又去了洗手間,張老先生他拉著我說了幾句話。”

“說了什麼?”

“他說他住院前用了僅有的幾千塊積蓄在廟裏給你供了一尊佛,他快死了,以後不能再陪著你,不求你將來大富大貴,隻希望能保佑你們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孫子以後大出息,長大了能孝順你。他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用,這輩子什麼都沒為你做過。”

高勁語氣真誠:“你父親說這話的時候,眼淚一直在打著轉,我做醫生這麼久,知道人死前,自己是有感應的。你父親也許就是感應到了,他覺得他放心不下你,也對不起你,幾千塊錢能派上的大用場,也隻有這個了,但他不敢跟你說,怕你怨他。”

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也不容易,昨天能抽出一天時間陪伴你的父親,你父親走前應該很開心,很滿足。”

男人發了半天呆,然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眼睛有點發紅。

他覺得自己遇到了知音人,又跟高勁訴了幾句苦:“我真是壓力大,前天晚上我老婆跟我大吵一架說要回娘家,孩子明年就要升初中了,好學校哪這麼容易進。我老婆就知道說我沒用,不會賺錢。我就想著,老爺子要是留下什麼財產,那事情就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