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意外之喜,恢複記憶的希望似乎近在咫尺。
郭千本約她明天逛醫院。
他這次又買了一堆吃的,好幾袋,顧襄根本沒法拎,郭千本替她做苦力。
高勁在陽台上正好看見他們走進小區。他住十二樓,正好是顧襄樓上。
他把手裏的豆奶一飲而盡,伸了個懶腰,準備去睡覺。
***
次日,郭千本準時到了。顧襄有點著涼,她一路都在小咳。
郭千本問:“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感冒了?”
“沒事。”換季不注意而已。
郭千本邊走邊跟她回憶三年前。
他從小跟著姐姐長大,三年前姐姐癌症末期,他差點崩潰,現在想起仍是不好受。
顧襄當時還是大二學生,她是請假從北京趕過來的。她從醫院大門進,經過兩條小路,上了一棟樓,然後找到icu,卻被告知郭姐姐在前一天晚上已經過世了。她聯係不到郭千本,當時她在醫院裏找了對方很久。
她努力回憶著當時可能經過的路線。
記憶是一個十分奇怪的東西,有些時候,大事無法記住,細枝末節反而會存於腦海很久。
等她走完一圈的時候,正好在大廳裏碰見高勁,他沒穿醫生袍,一身休閑裝。
高勁今天休息,他是來約人吃午飯的。剛到這裏,就看見了鼻青臉腫的丁子釗。
丁子釗苦兮兮地說:“被家屬揍得!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那個小姑娘才二十出頭,能救我會不救嗎?但她真的沒有希望了,每天還隻能活在痛苦中。我建議姑息治療,至少讓她在醫院的日子裏能好受點,結果就……”
高勁歎氣,揉了下他的脖子:“行了,午飯我請。”
“醫院食堂沒鮑魚吧?要不我們去外麵吃?”
高勁撂下他就走,丁子釗笑嘻嘻地追他,不小心就撞上了人。
“幹嘛突然停了?”丁子釗揉著鼻子,看見高勁跟人點頭打招呼,他順著對方的視線望過去。
是一個挺漂亮的女生。
郭千本拿著剛配好的感冒藥過來,打開塑料袋跟顧襄說:“就給你配了兩盒,我怕吃了會打瞌睡,但你還是盡量吃點吧。”
他又摸了下顧襄的額頭。
顧襄咳了一聲,說:“沒發燒。”
“還是量個體溫最保險。”郭千本摸摸自己,再摸了一下她。
顧襄老實站著,也沒動。
郭千本說:“好像真的沒發燒。”
顧襄走前經過高勁,順便跟他說:“影樓說明天就能拿照片了,我明天給你送來,我先走了。”
高勁微笑:“好。”
郭千本客氣地跟對方點一下頭,邊走邊說:“哪家影樓?我去拿吧,我開車方便點。”
很快就聽不見兩人的對話。
丁子釗戳著高勁的胳膊:“這誰呀?挺漂亮的。”
“唔,叫顧襄。”
“故鄉?”丁子釗說,“這名字怎麼這麼奇怪,故鄉?”
他說完,“咦”了一聲,“我這話怎麼似曾相識啊,做夢做到過?”
高勁先走一步,“你還不餓?”
“餓——你請吃鮑魚啊!”
“你請,我一盤魚香肉絲就夠了。”
“什麼?不是說好你請!”
“我現在心情不太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