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獲(1 / 3)

第7章 收獲

這時,李守成的臉色,已很有些精彩。若需要概括,那就是——痛苦。不是麼,李守成臉上依舊有著笑容,甚至還非常顯眼。可若是仔細看,卻能發現,那笑容是僵硬的,是哀傷地,是扭曲的。那是一張怎樣地臉呢?竭力想裝的輕鬆,裝的若無其事。裝的鎮定。隻是臉上的每一部分,每一處,都忠實的出賣了他。例如那雙眉,那雙剛才還隻是,攪在一起的眉。已是不知不覺間,打了一個結。

可憐的人啊,他為什麼這樣呢?難道,他不可以大聲說話嗎?不可以大聲發泄嗎?難道,他隻是想獨自忍受嗎?承受這無邊無際地痛苦嗎?苦難地人啊,此刻的他,又是什麼樣的心情呢!眼前的這一切,已是全部地希望。已是全部地倚仗。可是,現實卻如此地無情。如此地殘酷。連這最後地希望,都要毀滅。

李廣澤已經不忍,不忍看李守成的臉。怕看到了李守成的痛苦,他也會痛苦。因為李守成痛苦而痛苦!現實難道果真會如此嗎?

時間在慢慢地流逝,小船在默默地前行。氣氛沉默而壓抑。又到了下釣子的地方。李廣澤看了一眼釣線,眼睛霎時一亮。細細的釣線,卻與前麵的不同。不是鬆鬆垮垮的,而是半鬆半緊。還在不時輕輕地顫動。這輕輕地顫動,實在是乏力的很。表明釣線那頭的魚不大,甚至是有些小。可是,這輕輕地顫動,代表的意義卻不簡單。這就是一個信號,一個希望,一個起點啊!這輕輕地顫動,仿佛久旱後的甘露,可以滋潤心田。船那頭的李守成也發現了釣線的異樣,精神猛的一振。兩眼死死的盯住了那根釣線。那根細細的釣線。

而整個人也在不知不覺間,前傾了三十度。屁股則更是已經離開了船板一拳。李廣澤見了微微一笑道:“爹,你隻管穩坐釣魚台。看我的!”說著李廣澤拿住釣線,三下一拉,已是輕鬆地把魚拉了上來。等到魚提出水麵後,卻不是鯉拐子,而是一條比手還要長的鯽瓜子。在船板上啪啪的跳!李守成就是一愣:“沒想到鯽瓜子也愛吃羅漢豆啊。想摟草卻打到了兔子!”

接著又仔細端詳了一下。眉頭微微舒展了些:“不錯。雖然不是大鯉拐子,可螞蚱雖小,也是個葷腥。”李廣澤輕輕一笑。老爹的口氣可是大了許多啊。這條鯽瓜子何止是個螞蚱,比手都長了。在鯽瓜子中就是稱王的!

自己生病的時候,那二條鯽瓜子加起來,也抵不上這一條。有了這一條,氣氛輕鬆了許多,小船似乎也變得輕快了。

甚至於李守成還開口說起了話:“剛才我還在想,怎麼就沒魚咬鉤呢?或許大鯉拐子少,那些小白條總不少吧!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是沒長那麼大的嘴啊!”李廣澤微笑著點了點頭。小船又前行了一段距離,前麵又到了下釣子的地方。忽然,平靜的水麵上,“轟”的一聲巨響,一簇水浪猛然爆起。

足有三口大缸般大小的水麵,在劇烈波動。李廣澤頓時精神一振——好家夥,來了。。看這聲勢就知道,這絕對是一條大魚。剛才那條鯽瓜子,可是連水花都沒有一絲!忍住心頭的興奮,李廣澤示意放慢船速。小船果然放慢了速度,而且還是在李廣澤的示意之前。

卻不是李守成反應快,。而是看見了這一幕,李守成都忘了劃船。兩條眉毛,也不自覺的分開了。小船蕩近了,可以清楚的看見,釣線繃的筆直。像上緊的弓弦!

李廣澤心中暗道,奶奶的,總算來了。這一刻,李廣澤很想朝老天比一個中指,還有這樣玩人的嗎,我倒是不要緊。可憐的老爹啊,一路上,擔了多少心!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逝,戰鬥開始了。李廣澤先拔起了釣子,試探的提了提。釣線異常的沉重,用了五分勁,竟然是紋絲不動。隻有水麵輕輕一晃!李廣澤衝老爹一點頭道:“爹——是一條大魚!”

李守成連忙點頭。可頭點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味。這小子是咋說話呢!李廣澤話一出口,也察覺到了不妥。隻是也沒空解釋了。大魚的力量大的出奇,李廣澤使了七分勁,才能拉動釣線。剛才提起鯽瓜子隻用了三下。而現在呢——每一次發力。隻能收取一指寬的距離!

李守成見大魚這麼難纏,知道這條魚比他想的還要大。緊張的嘴張得老大,兩條眉毛都翹起來了。李廣澤卻是鎮定自若,穩如泰山。它強嗎,我比它還要強。李廣澤的雙手,盡管單薄,卻靈活而穩定。每一次發力,也都是十分穩定。細細的釣線,在一寸寸收取,在雙手交替往複中,一寸寸收取。水下的抵抗,也越來越激烈。水麵開始不停的震動。細細的釣線,已然重如千鈞。

甚至於,都發出了金鐵交鳴之聲。這細細的釣線,每收取一寸,都異常艱難。李廣澤的雙手,卻依然靈活而穩定。沒有絲毫改變!水麵開始翻滾,隱約能看見一個身影。一個巨大的身影,在水下時隱時現。這巨大的身影,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這就是水中的王者。

隨著釣線的不斷收取,水麵翻滾的越來越厲害了。像開鍋的水!這是什麼樣的艱難呢?細細的釣線,已經深深勒入手中,仿佛在切割皮肉。還伴著“嗤嗤嗤嗤”的聲音。那感覺,仿佛錐子在紮心。那雙單薄的手,已經每條青筋凸出。那雙單薄的手,已經在微微顫抖。那雙單薄的手啊,流血了嗎?那雙單薄的手啊,還能承受嗎?那雙單薄的手啊,還能夠支持嗎?而那細細的釣線,也還能承受嗎?是不是在下一刻,在未知的下一刻,就會繃斷呢?看著這一切,李守成感到嗓子發鹹。不是嗎?昨天整整一夜,他沒有睡好。為什麼,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