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幸福的生活
李守成嗬嗬一笑道：“不是我話多，而是心裏舒坦啊。不和你們娘倆說，還能和誰說呢。再說了，娃子是誰呀——那不也是我李家出來的種嘛！這俗話說得好，老子孬種兒混蛋。老子英雄兒好漢。所以這娃子的功勞嘛，也有我的一份。”李守成肯定了自己的作用後。又衝李廣澤擠了擠眼：“娃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李廣澤笑了：“爹說的不錯。虎父無犬子，我再厲害也是爹爹教導有方啊。”李守成聽了這話，臉上都樂成了一朵花。在一陣傻笑後，李守成衝著李王氏直眨眼。看著李守成現在的情形，聽著李守成口中眾人的反應，李廣澤感到了一分不安。弓滿易折，水盈則溢。老爹不懂得韜光養晦，有必要提醒一下。李廣澤笑了笑道：“爹。現在釣到的鯉拐子，是不是隻賣給一家酒樓啊？”李守成不以為然地道：“是啊，都是十幾年地老主顧了。有什麼不妥麼？”
李廣澤微微一笑：“以前自然是無妨，可現在不一樣了。要是每天都是這麼多魚，恐怕太紮眼了。這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李守成愣了，正在清理雞肚腸的手，也停了。李王氏聽了卻是連連點頭道：“他爹，娃子說的在理啊。”李守成腦袋上下晃了晃。道：“有道理。這人心最是難測！小心些是不錯的。隻是縣裏的大酒樓隻有二家。這家飄香閣不欺客，價錢公道。而另一家賽香樓就不是東西了。值一貫錢的魚他隻給七百文，明擺著欺負人。”
說著李守成忿忿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樣子有過不愉快的經曆。“至於其他的小館子，倒也有幾家，可他們的生意就差多了。一樣的魚，最少要跑三家。”李王氏馬上道：“三家就三家，小心無大錯。多費點事咱不怕，最要緊的是求個安穩。”李廣澤也肯定的點了點頭：“就是這個理，小心撐得萬年船啊。”
聽了娘倆的勸告。李守成連連點頭：“那行。就這樣辦了。我就當是在城裏散心了！今天賣給張三，明天賣給李四。再不行集上也可以去轉轉！”說著說著。李守成忽然又笑了：“以前魚打得少犯愁，現在魚打得多了也犯愁。嗬嗬，沒想到咱也有這種日子。”李守成正咧開嘴笑呢。李王氏卻忽然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日子。這已經買了雞了，竟然還買了酒。還是很不錯的花雕！菩薩說你過幾年才能當老爺，現在倒好，這就開始當上了。”
李王氏的臉色已經努力沉了下來。照她的本意是想說些重話，可是說完了卻是忍不住想笑。李守成聽了這一通說道，很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想伸手撓頭。舉到一半才發現正握著雞腸呢！隻得無奈地放下。扭了扭身子道：“這不是高興嘛。手裏提著這麼大的雞，腰上又揣著沉甸甸的錢，還是娃子的生日。這人啊，就覺得從裏往外透著爽利。我估摸著讀書人考中狀元，也就是這個滋味了。”李守成說著衝李王氏討好的一笑：“所以在路過王家酒鋪的時候，才忍不住買了點。”李守成心裏還有句話沒說，仔細算算的話，自打前年大旱，六畝地變成了三畝地。都已經二年沒有沾過酒了。
聽完老爹的訴苦，李廣澤也很是同情。向著李王氏微微一笑道：“娘。買就買了吧，今個高興嘛。”李王氏看了李廣澤一眼。幽幽的道：“娃子啊，你以為我是心疼那幾個錢嗎？我呀是怕他這個急性子！你們下午不是還要下湖麼，他若是響午就喝了，到時候頭重腳輕的，晚上灌一肚子湖水回來。”一聽是為了這個。李守成連忙賭咒發誓道：“娃子他娘，你放心。響午準保不喝！一會還要下釣子呢，這我還是知道的。”說完李守成又偷眼看了看李王氏。嘿嘿一笑道：“你怎麼光提買酒，其他的就不提了呢？娃子，你看看你娘的頭上——”
哦，李廣澤往李王氏的頭上一瞧，平時不怎麼梳理的頭發，這會卻是整整齊齊的。而且，更加惹人注目的是，頭上還插了一個銀質的喜鵲簪，亮閃閃地晃人眼。嗬，看似大大咧咧的老爹，還會來這一手。李王氏見娃子正在饒有興趣地打量自己，李王氏臉一紅。別扭地扭了扭頭道：“都是你爹，手頭剛寬裕些就亂花錢。就這麼件小東西就花了三百文呢！我讓他去退了你爹又不肯。所以隻好先戴著了。等你以後有了媳婦。娘就傳給她。”媳婦的影子還沒有，就已經想著傳給她了。想的還真是遠哪！李廣澤微微一笑道：“千萬別，就你自己用。三百文怎麼了——我看這錢花的值。娘原本是九分的好看，現在啊，卻是十分的好看。”
李守成趕忙附和道：“可不是咋的，這可是我走了半個縣城，進了五家鋪子才選定的。我說你戴了好看你還不信！現在怎麼樣，娃子也說你戴了好看呢。”李王氏連忙道：“你們爺倆呀！都盡挑我愛聽的說。我才不信呢！”李王氏努力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臉上卻已笑成了一朵花。
爺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李守成看見李王氏笑得歡暢，手裏的活計更是利落。“刷刷刷”沒幾下，就把整隻雞給收拾好了。接著卻是手起刀落，把整隻雞一切為二。然後李守成挑了半隻大一點的道：“娃子他娘，就這半隻吧，我現在就給大山兄弟送去。”李王氏笑著點了點頭：“嗯，現在去正好，晚上咱們兩家人就可以一起吃雞了。”李守成找了塊布，把雞包住，提在手裏走了。沒有多久，李守成就回來了。李王氏連忙問他：“趙家妹妹在幹嘛呢？”李守成嗬嗬一笑：“我過去的時候，正在地裏拔青菜呢。看見我拿了個布包，還不知道是什麼呢。後來看見竟然是半隻雞，大吃了一驚。小滿倉啊更是讒的直流口水。弟妹招呼我坐下後。一個勁地問我怎麼就舍得買雞了……”李王氏笑眯眯地點點頭。仿佛看見了趙家妹妹那副吃驚地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