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鏢局,其宅院規模在隸川縣來說,肯定是能排的上號的。八字開的大門敞亮寬廣,好迎八方來客,朱紅色的大門雖顯貴氣,不過大門口的兩隻石獅子威風凜凜,倒是讓整體看起來多了幾分沉穩。
大門兩側貼著喜慶的壽聯,門頭掛著大紅的燈籠,處處張燈結彩洋溢著壽宴的氣氛。
白福則是代表著白家的主人,在此迎接著來來往往的賓客,熟絡的與眾人打著招呼,周旋於其中。
一見自家的白馬停在階前,白福趕緊將身前的客人交於家仆領路,自己則是連忙迎接上前。顧子麟,一個讓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應付的書生,看起來年紀輕輕,一文不名。但是變成一片焦地白土的瓦罐幫,會告訴他眼前這個麵帶微笑的年輕人有多可怕,白福臉上堆滿笑容,一路小跑到馬車前:“顧公子肯賞臉,實在令白馬鏢局蓬蓽生輝,快請!我這邊實在是瑣事繁忙,抽不開身,就由少爺陪你吧!”
顧子麟當然能感受到白福態度的變化,救人的恩德能讓他們親近,但是強大的實力才能令他們尊敬,想必瓦罐幫發生的事已經落入他們白馬鏢局的眼中了。顧子麟也隻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白馬鏢局在白千裏脫離危險之後,就開始調兵遣將去攻擊瓦罐幫。之前他們投鼠忌器,現在已經可以放開手腳,將瓦罐幫置於死地。
然而當他白馬鏢局的人趕到瓦罐幫的時候,隻看到的是一片焦土,所有的東西全都被化為灰燼。以他們的腦子稍一思索聯想,瞬間就得出了結論,做到這一切的就是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顧子麟。
顧子麟同樣笑著回道:“無妨,有墨軒陪我就行,隻要白管家不怨我空手而來就好!”
白福爽朗一笑:“怎麼會?顧公子能來就是我白馬鏢局最大的福分!”
但是眾仆人和賓客卻有些難以理解自家大管家的客氣,不過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夥子,穿著打扮也極為普通,難道有什麼尊貴的身份?隻怕隸川縣的知縣許文德前來,白管家也不曾這麼客氣吧?
顧子麟同白墨軒剛剛踏進鏢局大門,身後便是一隊官差抬著一頂小轎搖搖晃晃來到門前,正是隸川縣的縣令許文德。
官差將轎簾掀開,許文德扶著烏沙從轎子上下來,這種祝壽的場合本來不適合穿官服的,但是他卻特意將一身鮮亮的官服烏沙穿了出來。不為別的,這一身衣服既能彰顯自己的獨特身份,又能時刻警醒著這幫江湖人士,讓他們時刻記得這是誰的天下、誰的江山。
白墨軒領著顧子麟走過自家的水榭亭台,閣樓香苑,當然少不了一番介紹。不過顧子麟也不得不感慨,這白馬鏢局的手筆還真不小,整座大園子占地數百畝,分文武兩院。
文院當然是水榭歌台,回廊九曲,完全按照園林模樣設計。武院卻粗獷的多,在景致上沒什麼特別,不過處處都是馬樁、石鎖,還有各種兵器架,事實上武院才算是白馬鏢局真正的核心。畢竟鏢局是一個以武傳家的地方,沒有絕佳的功夫,一切都是白談。
白墨軒也知道他不喜歡人多吵鬧,特意將他引導安靜處看看風景,七彎八扭特意繞了一大圈之後,兩人才算是來到了白馬鏢局大院的正中央。
這一座殿閣富麗堂皇,飛簷拱角,碧瓦紅牆。在驕豔的陽光下,散射出奪目的光輝。
大門前,一個頭戴高冠,身穿華袍的中年男子迎接著賓客,將所有人引至殿閣之中。
白墨軒來到中年男子麵前,介紹道:“爹,這位就是我的同窗好友顧子麟!”
白向安和藹一笑:“原來你就是顧公子,我早就聽墨軒講過你了,今日多謝你仗義相救,否則這場壽宴怕是要變味道了!你們先進去吧!”
顧子麟回了一禮,卻被白墨軒拉著往殿內走去。
殿內,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被眾人簇擁著,這個老人當然就是今日的焦點白千裏,雖然年逾古稀,不過精神卻很好。其實應該感謝的是周義廷的甘霖咒,否則就算僥幸不死,這精神沒個十天半月的調養,是恢複不過來的。
白墨軒也走過去,躬身一拜道:“恭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罷又將顧子麟拉到身前,笑道:“爺爺,這位就是您老人家的救命恩人顧子麟,您覺得怎麼樣?”
白千裏一雙眼睛衝著顧子麟上下打量,連聲笑道:“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要不是有顧公子出手相助,今天老頭子的生辰隻怕是要變成忌日了!”
眾人連連阻止,忙道:“晦氣,白老爺子你長命百歲,怎麼能說這等晦氣話?”
白千裏卻是灑脫一笑,絲毫不以為意,有些人活在他這個位置必定惜命如金,他反倒是看得開。
顧子麟拱拱手道:“白老爺子果然心胸豪邁,必定福壽綿長!”
“那就借顧公子金口玉言,隨我上座!”白千裏伸手相邀,卻是將顧子麟安排在自己的右手位置,頓時大殿中嘩言四起,處處都是耳語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