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麟看著兩人都沒有事,心頭大喜,懸了半天的心也終於可以放下去,不過一絲笑容很快被他掩蓋了下去,看著阮心竹伸來的雙手也故意不接,嚴肅的道:“怎麼來了?我看某兩個人怕是忘記家在哪兒了!”
柳小妤當然明白他為何生氣,麵上的可憐兮兮掩飾著內心的一絲喜悅,輕移蓮步,來到顧子麟身旁柔柔的道:“子麟,我們錯了,請你原諒我們吧!”
顧子麟拉著兩人的柔弱無骨的手,不過麵色依舊冷峻:“那你說說,你們那裏錯了?”
柳小妤仰著頭想了想,裝作十分認真的樣子道:“我們不該不告訴你我們做什麼去了,隻是早上的時候你還在修煉,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啊!”
“嘿!你們倆還有理了,是不是?”顧子麟的嚴肅也裝不下去了,阮心竹也跟著開心的笑了起來,但是他的擔心卻不是裝的。今天隻是虛驚一場,當然最好不過了,他日若是真的出點事,又怎麼開心的起來?
通過柳小妤的解釋知道,原來她們發現宋玉叔的母親確實是被鬼氣所傷,才變得渾渾噩噩說胡話。她們早上過來就將宋玉叔的母親治好了,但是院子裏的鬼物不除,這種治療也是治標不治本,所以柳小妤和阮心竹就決定留下來,等晚上鬼物現身的時候,將厲鬼一舉擒下再返回城隍廟。
宋玉叔不知道為什麼自家院子會多出兩個姑娘,但是他更擔心的是自己母親的安危,連忙跑進屋子裏,卻發現母親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宋玉叔當然是高興不已,又從母親口中得知是柳小妤和阮心竹倆救的,心頭更是對兩人充滿了感激。
“玉叔,你過來,娘有話跟你說!”
宋玉叔望著自己的母親直招手,當然不敢怠慢,連忙俯身問道:“娘,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老太太滿臉堆著笑容,神秘兮兮的道:“兒子啊,你見著那個黑衣服的姑娘沒有?”
宋玉叔疑惑不解:“見著了,怎麼了?”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敲了一下宋玉叔的腦袋,唉聲歎氣道:“你當真是個榆木腦袋,你說說你都多大年紀了?娘這要是一閉眼,隻怕是連孫子的麵都見不到了,九泉之下怎麼去見宋家的列祖列宗噢!”
宋玉叔也是滿臉無奈:“娘,這事又急不來的,你跟兒子發牢騷有什麼用嘛!”
“怎麼沒用?你跟娘說心裏話,你覺得那黑衣姑娘怎麼樣?”
“好!”宋玉叔老老實實的答道,他剛才雖然急著自己母親的安危,但是對柳小妤還是匆匆一瞥,模樣當然已經刻在胸中。
“人家姑娘長得又標致,心眼兒又好,當然好了!實話跟你說吧,娘就想她做咱宋家的兒媳婦兒!”
宋玉叔是支支吾吾不能吭聲,他連人家姑娘姓甚名誰都知道,就算有心也沒法保媒拉纖啊!
屋外,柳小妤麵色緋紅,一堵牆壁當然擋不住他們的耳力。不過聽著宋玉叔母子的對話,她是既害羞又自豪,特意瞥了顧子麟一眼,那模樣分明就是說:“你準備怎麼樣?本姑娘也不是沒人要!”
顧子麟要是再猜不明白她的心思,那就是真傻子了,輕輕在柳小妤手心一捏,小聲說道:“快躲躲!”
柳小妤卻不為所動,雙眼盯緊顧子麟道:“躲什麼躲?”
顧子麟趕緊拉著兩人撤到院外,口中說道:“再不躲,我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
柳小妤撇著嘴:“虧你還是讀書人,說話真難聽!”然而心中的喜悅已經填滿了胸膛,她有著自己的堅強也有著自己的柔弱,但她並不是那種特別有誌向的女人。她和大多數的女性一樣,隻想遇到一個對的人,做他煮熟的鴨子罷了!本以為自己會永遠孤苦伶仃的陷在柳林村,然而因為眼前的這個人脫離了苦海,見到了很多一生也不可能見識到的東西,月色朦朧,隻願此時此刻天長地久!
柳小妤看著顧子麟的側臉胡思亂想,忽然被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驚醒,頓時羞赫不已,一頭如鴕鳥般紮進顧子麟的懷中。
顧子麟此時也是心中狂跳,兩世為人,卻還是第一次攬著女子的身子。心中緊張的不行,不過他還是努力的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柳小妤微涼的脊背如綢緞一般順滑,就像今夜柔美的月光一樣,顧子麟不過輕輕一撫,似乎連整隻手掌都要融化。
好在有阮心竹小蘿莉在場,阻止了他們繼續沒羞沒躁下去,原來不知何時,院子裏已經響起了“撲簌簌”的聲音。柳小妤趕忙從顧子麟懷中逃開,幾人趴在門縫往裏一看,隻見院子裏有個老太婆,身體很矮、駝著背,滿頭雪白的頭發,挽著一個二尺長的發髻,正圍著院子慢慢走著。弓著個身子一步一探,好像是水田裏麵的鷺鷥,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