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麟微微一笑:“就這麼辦吧!掩蓋屍體的石板被掀開,恐怕明天來遊園的人鼻子再怎麼差,也能聞到這裏的味道吧!我們再給官府一點時間就行了,真相總會浮出水麵的。”
曹蓉一臉難以置信:“您想講這件事情交給許文德查辦?那這輩子也看不到真相了!”許文德一年不知道要從她家鹽鋪榨去多少銀子,這樣的貪官能查出案件真相才是真的有鬼。
“不管許文德怎麼查,隻要開始查案,真凶總會露出破綻。”
不知不覺間,東方天際已經亮出一抹霞光,柳小妤將曹蓉的魂魄也收入攝魂鈴。而顧子麟則是將犯困的阮心竹背在背上,踏上了回城隍廟的路途。
回到城隍廟中,顧子麟微微打坐休息片刻,待恢複體力之後繼續去書院上學。
在丁香園發現女屍的事已不脛而走,而街道上也已經流言四起。
“你聽說了嗎?城南丁香園出了人命案,七八條人命,全都是還沒婚配的小姑娘!”
“我也聽說了,那些個姑娘死的真叫一個慘喲,聽說胸前的東西都被割了下去,你說什麼人會這麼慘無人道?真的是比畜生還要畜生!”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聽說縣令許文德這次也極為震怒,連他最喜歡的一塊端州硯台都砸了!”
“·········”
顧子麟嘴角微微一挑,事件快點發酵吧,我倒是要看看什麼人會這麼變態?
但是顧子麟顯然是低估了許文德的“辦事能力”,傍晚放學,同王智方、白墨軒走到書院門口。
就聽一個路人說道:“許縣令用一天就破了七條人命的大案,捉住了凶手,現在正審著呢,你不準備去看看?”
另一人答道:“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糊塗官判糊塗案嗎?送個替死鬼了賬,我上我也行!”
“·········”
“大哥,你想什麼呢?”白墨軒見顧子麟發愣,出言問道。
“哦,聽說縣令斷案呢,我準備去看看!”
“你去那我也去,想來這個許文德也幹不出什麼好事兒,隻可惜不能一劍宰了!”
王智方忙捂白墨軒的嘴巴道:“白兄切莫胡說,這大庭廣眾之下,傳到縣令耳朵裏可就不好了!”
王智方謹小慎微,可白墨軒卻不以為意:“說都說了,還怕他怎地?對了,王兄去不去看看熱鬧?”
“現在離考試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還是回去看看書吧,就不湊熱鬧了!”王智方唉聲歎氣,原本他們三個都是在同一起跑線的,但是這兩個忽然開掛一般展翅高飛,他自己也隻能笨鳥多飛了。
“不去就算了,要是有什麼好玩兒的,我事後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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隸川縣衙,門口已經圍滿了百姓,他們不是來看許文德伸冤的,而來看一眼今天又是誰倒黴了。
顧子麟和白墨軒都是年輕力壯,強行從人群中推開一條縫隙,擠了進去。有些脾氣大的,被人推開心情不好,還想回頭罵兩句,但是一見是白墨軒,立馬就慫了。想跟鏢局的人打架,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嗎?
許文德身著官服,高戴烏紗,坐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之下。,一個師爺模樣的人侍立在旁。
堂下的人更多,有男有女都是中年,一個個悲悲戚戚,顯然是被害女子的家人。不過這群人中最傷心的並不是他們,而是一個手腳纏著鐐銬的老頭兒,老頭兒滿頭白發,滿臉皺紋,此時更是老淚縱橫。
兩側的官差“威武”之聲剛停,許文德一拍驚堂木,俯視堂下喝道:“老金頭,你身為丁香園的看守,膽大妄為,殺了七位姑娘。還不止如此,竟喪心病狂,取了她們的雙乳。行這等惡事,當真是人神共憤,天誅地滅!你認罪嗎?”
老金頭磕頭如搗蒜,聲淚俱下:“大人啊,草民雖然是丁香園的看守,可真的沒有殺過人啊!”
許文德怒眼圓瞪,厲喝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師爺,將證據呈上來!”
師爺聞言拖著一個方盤走下堂來,掀開白布,隻見裏麵放著一柄血淋淋的刀。師爺將刀呈在各人眼前觀看,緩緩說道:“這柄刀正是從老金頭屋中搜出來的,根據仵作檢驗,這柄刀正是取七位姑娘雙乳的凶器,難道你還不肯認罪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老金頭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怎麼也不曾想到,滿園芬芳的丁香園竟然藏著七具已經發臭的屍體。麵對著血淋淋的刀具,他也想不出什麼為自己辯白的話。
許文德再拍驚堂木,麵色陰寒:“大膽,不上刑,看來你是不肯認罪了!”說罷,又是取出一根令箭往堂下一拋,命令道:“先打五十大板,去去他的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