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帶下去,關入天牢。”本來已經中毒,早已沒了力氣,這個揪心的真相叫她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她不該是北暮的皇帝,那該是東月的公主嗎?可是除莊寧,沒有人能證明她的身份,一瞬間,她好像被塵世拋棄了。
北暮不是她的家,東月也不是!她該屬於哪裏。
莊寧被士兵們帶走了,這個秘密目前來說必須是秘密,可是在場的士兵和內侍太約都聽到了。
易川夏不得不狠心,賜了藥給他們。死後厚葬,他們的親人得到最封厚的賞賜。這就是宮庭的殘酷,不得不這樣。
如今除了莊寧,知道的就隻有易浩和傲玉了。
易浩,他必須活著,他是易家的後人,而傲玉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不知睡了多久,睡著了不想醒,不想再回憶起那亂七八糟的事兒,不想再看到莊寧猙獰的麵孔。
以前她一直以為她才是最心狠,最腹黑的那個女人,沒想到莊寧比她狠上千萬倍,原來女人的妒心能如此的重。
給莊寧賜了一劑藥,目前她是不能開口說話的,就等於啞巴。啞巴也好,少說少錯。
“姐姐,姐姐——”好像一個天籟的聲音把易川夏從睡夢中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幹淨上臉,還是那堅毅的眼神。是易浩,他趴在床前,托著下巴,很是認真地盯著她看。
沒有莊寧在,他又叫回了姐姐。
易川夏低眸,看到了身上的女裝,欣然一笑,原來如此,“浩兒,你怎麼在這裏?”
支撐著坐起,動了動四肢,體內的毒應該是解了。
“姐姐都睡了三天三夜了,把浩兒嚇壞了。”易浩眨著眼睛,托著小下巴很是專注地盯著易川夏,“姐姐原來是這樣的美。”
“嗬嗬,瞧你小嘴甜的。”易川夏盈盈一笑,輕輕摸了摸易浩的小腦袋。
“姐姐,你不要怕,不要聽那個太後亂說,姐姐永遠是最美的,最好的。”易浩的眼睛裏透著清瑩與真誠,一個八九歲的小娃而已,說出來的話潤在易川夏的心裏,好似一抹溫泉流過。
“姐姐不會輕易被打倒的,隻是浩兒以後可是要累了。”易川夏綻唇一笑,“當皇帝可是很累的。”
易浩搖頭,忽而眼睫一閉,兩行淚嘩嘩地落下來,“那個太後殺死了我所有的親人,我不要待在這裏,不要!”
“浩兒乖,你是易氏的子孫,必須承擔這個責任。”她不姓易,她不該再留在這個位置上,不該。輕輕捧起易浩的臉蛋,柔聲勸道。
“那姐姐呢?”易浩漸漸止了哭聲,抹幹眼睛很是認真地看著易川夏。
“姐姐累了。”易川夏語重心長地歎了一聲,小孩子終究比大人煩惱要少。一場政變之後,她突然不知道把自己放在何處了,這個皇位是莊寧複仇的工具而已,僅此而已。
“如果姐姐真的太累,浩兒願意承擔。男子漢不應該叫女人受苦受累。”小小年紀的易浩仿似能看到易川夏眼裏的哀意,突然拍了拍胸脯跟小大人似的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