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聽完半夏說的話後,整個人都驚呆在了那裏,那張粉嫩櫻唇因著主人內心的詫異而遲遲不肯閉合,儼然已經被主人所忘記,從來有些小大人一般的嚴肅表情,因著眼睛微睜,嘴巴大開而顯得有些滑稽的可愛。
白天感覺他做夢了,一個蠻真實的夢,也不知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一點也沒察覺出來,夢裏他還要幹活,剛剛還費勁的拔了一簍草,接著半夏就跑到他麵前說他娘親打獵回家了,那個從來隻想著李家的娘親,居然也會帶著獵物回家了,據說還有一頭大野豬。
嗬嗬,不知是不是最近被他娘的異樣氣的有些狠了,居然會做這樣一個夢,這算什麼,希望從別人那裏聽來她娘變好的消息嗎?還是他不知覺地又對他娘生出了一股會改變的期盼,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想告訴自己,別癡心妄想,白日做夢了,還不如醒醒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來的實際一點。
他以前還小不懂事時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結果呢,他死心了,他娘那個人是根本不會變的,他也曾經好奇地偷偷瞧過那李家的秀才郎到底是多具吸引力,外公時常說他的眼睛長的像娘親,他卻不覺得,也更加堅定地認清了一個事實。
他娘不僅長的醜,腦子不在線,眼睛還不好使,那人根本比不得爹爹嘛,不過倒也“佩服”她娘唯一的那麼個特點,那就是堅定,這還是好聽的說法,俗稱一根筋,從他有記憶起,該怎麼看他和爹爹,還是怎麼看,做這麼個夢,簡直是白白浪費他剛拔的那一簍草的力氣。
白雲不禁對自己有些氣惱,靜下來後也不再理會“夢中”的半夏,事不關己地躺下,悠閑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夢的結束與現實的到來,希望夢醒後他不會記得,不然心裏肯定不舒坦,不是對他那個一如既往的娘親,他已經看的很透了,而是對他自己未意識到的想法,對他娘親潛意識還抱有希望的自己很生氣。
半夏開始還有些看熱鬧的心態,看著眼前的白天因著自己的話,那從來不變的一副麵孔,居然也會做出這樣滑稽的表情,曉得他是吃了一驚,這個他也理解,他剛剛看見時心裏也是詫異了一番。
他很喜歡吃白雲叔做的豆腐,自一次偶然和白天搭上話後也發覺他也不像別人說的那般凶狠,偶爾時白天看到他和爺爺在學采藥時也會跟過來旁聽,倒也喜歡有個人陪伴自己學習,他表哥李楓和李桐就從不喜歡安靜下來,經常被大爺爺教訓。
他娘在看到白天來他家時總會過分的熱情,開始還不曉得是為什麼,問他娘時,他娘眼裏總會有股憐惜的意味,隻叫他不準欺負白天等等,卻一直沒有回答過。
直到後來從表哥那裏聽到白天娘親的事時,才曉得原來白天的娘親對他並不好,比如他的娘親會殺豬、會打獵、不喜歡白雲叔叔和白天、經常送李家秀才獵物等等的事,他有時想問下白天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每每看到白天一個人拔草捉魚,會提外公和爹爹卻從不提他娘親時,他就曉得他不應該好奇了。他感覺白天有些可憐,也從不曉得青嬸嬸為什麼就不喜歡雲叔和白天,卻曉得了與青嬸嬸比起來,他娘親真的是個好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