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和摩根抵達克裏斯店門口的時候天色還早,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銅鑄的招牌上,曬得落地窗光亮如洗,落地窗後的沙發與矮圓幾在陽光下顯出溫暖古典的色澤,似乎時間都在這家店裏駐足,叫人仿佛回到了那個車馬慢慢衣香鬢影構築的年代。
鮮花與茶葉的香氣,還有帶著異國情調的香料氣息,糅雜出比最為昂貴的香水還要惑人的煽情味道,哪怕隻是從店門口路過呢,都會被這氣味勾著往店裏多看一眼,被那些閃閃發光的精致銀器,優雅雍容但絲毫不顯僵硬過時的裝飾,還有那些華麗細膩的骨瓷茶具俘獲全部的心神。
的確應該是如此的才對,但霍奇和摩根在落地窗邊看了一眼,就瞧見了那些原本應該像羅西跟他們說的那樣宛如收藏品琳琅滿目擺放於玻璃立櫃裏的昂貴茶具,現在成了散落滿地被陽光照射著在店裏折射出流光溢彩的玻璃和瓷器碎片,他們還看到了有殷紅的血跡沾染在碎片上,當然也沒有忽略員工休息室那快散架的大門。
店裏麵並沒有人,門口也掛著關店的木牌,隻不過摩根隔著玻璃看了下門鎖的位置,發現門並沒有鎖起。
霍奇和摩根對視一眼,把自己的配槍握住手中調整了下呼吸,才試探著輕輕推開一條縫,掛在店門上的鈴鐺被小心控製著隻發出了極為輕微的聲響,訓練有素的兩位探員便已經閃身進入了店內。
在門外聞到的香氣,到了店內卻是奇異地變得清淡了起來,從帶有幾分辛辣氣息的馥鬱熱烈化為了難以言喻的寂靜厚重,興許是因為陽光的溫度,讓這香氣也變得像是帶了些許熱度,叫人無端想起死亡與新生的交迭,於烈火的殘燼中忽地開出一朵花來。
霍奇和摩根謹慎地保持著隨時可以攻擊的姿勢,放輕呼吸身體緊繃著,先是快步走到櫃台後的員工休息室,透過大概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砸爛的門看見了裏麵斷成兩截的沙發,這讓他們不禁更加警惕,不發半點聲音用手勢交流了幾下之後,壓低身形完全以作戰狀態踏上了前往二樓的樓梯。
二樓的門是虛掩著的,霍奇靠在樓梯邊緣看見了裏麵有人影閃動,夾雜著幾聲嘶啞無力的呻/吟,仿佛正在忍耐著什麼極大的痛苦。
摩根虛靠在門邊悄悄往屋內看去,從門縫裏他看見一個少年神情憔悴雙眼緊閉地躺在床上,因為身體的不適臉色漲紅額頭青筋直跳,又像是渾身無力一般隻能痙攣顫抖,斷續著發出微弱的嗆咳呻/吟,正是已經失蹤多日毫無消息的彼得.帕克。
而克裏斯——宣稱自己並未見過彼得.帕克的克裏斯.埃爾夫正拿著針管準備給彼得.帕克注射什麼,針管裏的液體是光看著就叫人覺得渾身發麻的詭異暗綠色,如同活物似的翻騰流動在針管裏攪出小小的漩渦,克裏斯嘴角掛著溫和優雅的微笑垂眸看著皺眉嗚咽的少年,似乎被彼得痛苦難受的模樣所娛樂而顯出某種愉快放鬆的神采,那種表情叫摩根覺得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拿槍的手一抖,急促地呼吸兩下才扭頭對著霍奇打了個手勢,抬腿踹開房門厲聲嗬道:“fbi!放下你手裏的針管!”
霍奇緊跟著摩根衝了進去槍/口正對著克裏斯,冷聲道:“克裏斯.埃爾夫,把針管放下舉起雙手,你被捕了。”
克裏斯拿著針管的手一僵——比起被人用槍口指著宣稱被捕這件事,他現在更在意的是自己居然被人摸到了家門口都完全沒有察覺。
他才從哥譚離開過了兩個月不到的安生日子警惕性竟然就已經下降到了這種地步,傳出去絕對能叫那些被自己抽斷骨頭的反派們笑掉大牙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