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貴妃嚇得腿一軟就跪下了,還沒來得及開口,這邊皇後也跪下了,淚水漣漣的道,“皇上息怒,是臣妾無能,臣妾身為中宮嫡母,卻護不住皇上的血脈,請皇上賜罪!”
此時宮中除龍胎有恙的齊妃外,妃嬪們都到了十之八九,齊跪下叫:“皇上息怒!”
嘉和帝親手扶起皇後,“你身子不好,怪不得你……”
說罷命人將皇後扶在暖炕上坐下,回頭看向一邊的梁院首,“惠貴妃怎麼樣了?”
梁院首這會子正一脖子冷汗的留意著內室的動靜,他是個經過事的人,惠貴妃雖因父親參與誠王的謀反而被禁足,但惠貴妃的肚子裏懷著皇家的血脈,他深知其中利害,心底裏並不敢怠慢惠貴妃。
但惠貴妃被禁足後,嘉和帝的態度曖昧,皇後和良貴妃等人的臉色又擺在那裏,有點眼色的都知道要避開這攤子渾水。他梁萬成就算揪心惠貴妃的身孕,也不敢明裏來長樂宮走動,唯有暗中小心留意。
可就算是這樣,今兒還是出了這檔子事。
嘉和帝一問,梁萬成就覺得脖子一涼,他慌忙跪下,顫著聲兒回道,“回皇上,貴妃娘娘的身子太過孱弱,臣正用參湯給娘娘吊精神,等——”
“哇——”內室突然傳出一聲如貓兒般的嬰兒啼哭。
大家都一愣,嘉和帝轉頭看向內室,“這是……”
“皇上,娘娘生了,娘娘生了,”一個穩婆紮巴著兩手血跑出來報信,“是個皇子,是個小皇子。”
“是嗎?”
嘉和帝的臉上綻開了花,皇後和良貴妃的臉色卻瞬間刹白!
“是個皇子!”
……
嘉和二十三年,冬。
貴妃鄭氏因父親參與誠王謀反,本該褫奪封誥,打入冷宮。然念其是皇七子、皇十子的生母,皇恩浩蕩,由從一品貴妃貶為正七品才人,移居長樂宮離心殿!
嘉和帝這道旨意一下,不少人心裏的石頭就都落了地。
良貴妃將白瓷官窯瓶子裏養著的紅梅一朵一朵的揪了下來,丟進腳下的炭盆內,笑道,“她生了兩個皇子又如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誰說不是呢,”紫菱笑著將一碗杏仁茶捧到良貴妃的手裏,“說是生了兩個皇子,如今一個算在皇後娘娘名下;另一個才落了地,就被皇上下旨,命歆昭儀抱回去撫養了。說到底,那都是別人的兒子,可沒有咱們這位‘鄭才人’什麼事兒。”
良貴妃接過杏仁茶熱熱的喝了一口,這才咬牙恨道,“坤寧宮那位真是好手段,想一石二鳥的把我和鄭氏都除了,她自己下的陰招兒,卻將這帳推在了我身上,若是這十皇子生出來是個死的,先被貶的人就肯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