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那沼澤的下方,乃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其頂部正是那沼澤的底部,隻是那沼澤中的泥濘並不能落下,好似被什麼大神通禁錮一般。
而不多時,杜浚便找到了那神通所在,他看著麵前的那團數丈直徑的泥團,忍不住失聲說道:“大地之脈!”
這是一團不斷扭動的泥團,漂浮在半空,呈現深黃色,其上不但有大地的厚重溫和之感,還有大地的大凶之氣,其上的渾厚光芒更是透達百丈,隻是這溶洞縱橫無匹,讓這大地之脈上的光芒看起來就好似那滄海一粟般,宛如孤舟搖渡。
杜浚咽了口唾液,他心中明白這大地之脈是如何的珍貴,不誇張的說,若是泄露出去,恐怕整個玄陰都要為之瘋狂。
“福兮禍兮,誰能說的清楚?”杜浚轉而察覺到,在這大地之脈的光彩之下,他身上所受到的傷竟然已經痊愈了,不驚讚歎一句。
隻是他話音剛落,忽覺懷中有異動,轉而一道白光破開他的衣衫,飛了出來,赫然便是那骨逆之牌!待他舉目追去之時,去見那骨逆去勢一滯,靜靜的漂浮在那泥團之上,散發著柔和的白芒。
杜浚駭然發現,這骨逆一出,竟然讓那大地之脈上的光華收斂了不少,好似十分懼怕這骨逆一般,回想起他啟靈之時,登然覺得這骨逆不但來曆神秘,還十分的霸道。
“坤卦!”杜浚心中一動,腦海之中驀然閃過這兩個字,那骨逆之上異動之所,正是那坤卦。他雙眼精光一閃,霍然說道道:“大地之脈前,今日恐怕便是這坤卦徹底開啟之日!”
漸漸地,骨牌之上的白芒越見熾烈,到了最後好似宛如太陽一般,讓人不能直視。而那團泥土卻好似受到了牽引一般,其上的五彩之光驀然一顫,竟然向著骨牌飄去。
隻是這宛如山峰大小的泥土好似極為抵製骨牌上的吸力,奮力的向後掙扯著,到了最後一團泥土被兩股不同方向的力道拉扯成了長條,杜浚望去,隻見那泥土所化的巨大泥條橫向在這巨大無匹的空間之中,就宛如一條長龍一般。
驀然之間,泥條忽的一陣收縮,彈指間居然化為一隻凶氣畢露的猙獰野獸,做咆哮裝,撲向了骨牌。隻是這泥團所化的野獸看不清細節,隻是大體的輪廓,身上七彩光芒大作,遠遠望去好似那神虎一般。
這宛如神虎的泥獸一來到骨牌之前,立刻張開巨口,吞向骨牌,好似要將骨牌納入腹中一般。
忽而又見骨牌之上白芒一閃,迅速褪去,帶而取之的是一麵縱橫百丈的陰陽圖,隻是這圖並非杜浚熟悉的陰陽魚,隻有陰陽,而無魚眼。
杜浚一見此圖,登時身軀一震,倒吸了一口涼氣,喃道:“最原始的陰陽圖,傳說道家的陰陽魚便是根據此圖所推衍而來。”
他話剛剛說完,忽的臉色巨變,隻覺得一股宛如天威一般的壓迫從那陰陽圖上傳來,杜浚腦海轟鳴一聲,刹那間恍惚了一下,醒來之時,也顧不得許多了,立刻盤膝坐下,吞吐納息。
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他眼角的餘光隱約看到,那隻泥團所化的巨大的野獸撲來之際,竟被那陰陽如生生困住,身上的七彩之光竟然慢慢的被骨牌之上的陰陽如吸收著。
下一刻,杜浚耳畔傳來一聲悲鳴,好似那大地自悲一般,此一聲竟喚出了他心中不少的悲傷之情,那悲傷好似離人不歸,月圓、人缺一般,一息,杜浚帶著著切切悲痛進入了冥想之中。
一旁,大地之脈所化的巨獸掙紮不脫,漸漸疲倦,其上的光彩也暗淡了不少,大地之脈所蘊含的精華,在一聲一聲似有若無的悲鳴之中,被骨逆所吸納一空。
這神虎一般的巨獸好似被鑲嵌在了那陰陽圖之中,隨著陰陽圖的緩緩流轉,最終輪廓淡然,重新化為了一團泥團,然而就在這一刻,泥團之上返照般忽而強光大作,刹那間宛如驚雷一般,照亮了這偌大得溶洞。
這一刻,若是杜浚能得見溶洞的全貌,必然驚駭不已。隻見在這溶洞縱橫千丈不止,形態微圓,而在那高聳連綿的岩壁之上居然生著無數的洞穴,也不知通往何處。
幾息,泥團之上的強光淡去,其上光華搖曳,最終宛如蠟燭一般熄滅了。
溶洞中某一個洞穴深處,不知延綿幾許之地,靜靜地躺著一個屍骸,幾乎就在大地之脈熄滅的同一時刻,這屍骸黑洞洞的眼眶之中忽而爆出兩片青光,續而屍骸猛然坐起,在一陣刺耳的骨骼摩擦聲中,此屍骸緩緩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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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脈傳達的悲傷讓杜浚想起了金華山上,那血祭神通,護子的母親,那悲傷宛如潮水,層層疊疊,滾滾湧湧而來,讓杜浚在那麼一段時間中好不傷痛,隻是這傷痛轉眼就化為了仇恨,直欲捅破蒼天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