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杜浚身後的十代弟子增加到了將近一百,更有許多的弟子死在了獸潮之中。到了第六天,石陣穀的輪廓才堪堪出現在了杜浚的視線之中。
杜浚精神一振,這些時日的遁逃,讓他丹田之中的蓮花印第五葉完全消弭了,此刻消耗的是第四葉的生機!但聞他暴喝一聲,這五天蓄養在丹田之中的元氣瘋狂湧到殺將之中。
殺將受到元氣一激,登時鬼氣彌漫,殺戮之氣生生擴散兩百丈,宛如那載雨的烏雲一般,滾滾壓壓、厚厚重重的向石陣穀遁去。
此刻,不但是杜浚,便是那些跟在他身後的鬼王穀十代弟子也是個個精神百倍,咬牙切齒的加快速度,向石陣穀遁去。
石陣穀,或是一線生機。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石陣穀前方千丈之遙,便已然驚動了還滯留在石陣穀中的鬼王穀十代弟子,這些原本滯留在石陣穀中的弟子紛紛架起法寶,騰空升起,駭然的望著奔騰而來的巨大殺雲,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時間,皆是對著逃遁而來的眾人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杜浚一馬當先,首先闖進了石陣穀,也不停息,速度不減的向石陣穀深處而去。他此刻身懷異寶,又惹了這天大的禍事,難免惹到眾怒。
那些滯留在石陣穀的弟子見他遁勢駭人,宛如山峰撞來,紛紛讓開,免得禍及池魚。隻是就在此刻,便聽到那些跟在杜浚屁股後麵的弟子紛紛怒聲大吼:“攔住他!”
隻是為時已晚,杜浚早已消失在了廣袤的石陣穀的深處了。
這時那些逃遁的弟子也多數的進入了石陣穀中,皆是長籲一口氣,疲憊不堪。先前滯留在石陣穀的弟子好奇,不免相問,怎奈有些逃遁而來的弟子正要回答,卻忽而麵色巨變,緊張的盯著石陣穀之外,盯著遠處的天際。
滯留的弟子好奇心大起,也是循著逃遁弟子的目光看去,不過片刻,就見原本便很昏暗的天空之上,有一片密密麻麻的輪廓湧來,遮天蔽日,聲勢好不龐大。
幾息的功夫,這些輪廓便來到了石陣穀之外,體態也變的清晰起來,其勢不減,浩蕩的撞向石陣穀。先前滯留的弟子大驚失色,平日裏哪裏見過這麼多的獸魂?便是遇到一個,封入法寶之中,也是視作是天的機緣。
這下好了,一下子來了不下數萬的獸魂,端是驚的這些滯留的弟子七魂出竅,不能自己,當下便慌裏慌張的架起法寶,向石陣穀深處遁去。
而那些逃遁而來的弟子卻一個未動,經過數天逃遁的他們心中明白,若是這石陣穀中的玄機不能抵擋獸潮,便是逃向哪裏,到最後,也免不了死路一條。
此刻一個個皆是麵容緊張、冷汗直冒的望著那蜂湧而來的獸潮。
杜浚並未遠去,他衝進石陣穀千丈之後,悄然按下殺將,讓殺將恢複尋常大小,卻沒有納入腹中,而是任由殺將懸飛在頭頂之上,不時揮發出道道如蛇的黑色的殺戮之氣,將他包裹在其中。此時他周身黑霧繚繞,讓人看不清麵容,好似那凶魂一般。
眼下,杜浚亦是緊張的望著那潮水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的獸潮,一旦這些獸潮撲入石陣穀,且不論別人,杜浚必定生死各半。
幸好,在獸潮撲到石陣穀外圍之時,石陣穀正中央的那石陣之中驀然爆發出一團耀眼的光彩,直拔雲霄,倏忽之間,便將那昏暗的天空怨雲捅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這窟窿周遭怨雲攪動,驀然灑下,好似黑雨一般,在石陣穀周遭形成了一個黑幕般的保護層,任那獸魂如何的衝撞,也不能踏進石陣穀半步。
所有的人都長舒了一口氣,便是先前企圖逃亡石陣穀深處的鬼王穀弟子此刻也試探的返回了,皆是滿頭大汗的望著黑幕之外、不斷衝撞而來的群獸。
巫辰麵容肅穆,望著這一切,他忽而大聲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喝來的好不突然,登時嚇得眾人一怔,旋即有一名逃遁而來的弟子囁嚅說道:“是驅使著殺雲的神秘人惹下的這滔天禍事!”
巫辰眉頭一皺,默然不語。倒是不遠處的白度此刻脆笑一聲,歎道:“惹個禍事,便讓這枯魔穀變了天,這神秘之人好不簡單啊。”
鳴幹亦是嘿嘿一笑,道:“就是不知道,這神秘人和巫辰師兄比起來,誰的修為更高?”巫辰目光一凝,狠狠的望了鳴幹一眼,這猶如實質的一眼,生生駭的鳴幹退後了三丈,麵色憋紅,好不尷尬。
巫辰沉吟片刻,說道:“找,一定要找到那神秘之人,弄清其中的曲折,不然兩年之後,出口開啟,我等便這麼空手歸去,不免丟進了十代弟子的顏麵。”
眾人轟然叫好。
遠處,杜浚聞聽此言,露出一個冷笑,架起殺將向石陣穀更深處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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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飛躲在石陣穀的一個角落裏,傻傻的望著被阻擋在外的獸潮,好似這生死危機和他無關一般,在他的臉上分明有著許多舊傷,而他的神態更是頹靡,腳下的法寶也是委頓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