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不管是監獄還是軍區,審訊室都是一個進去之後不扒一層皮便走不出來的地方,陳震廷要把她帶到審訊室?
聽到陳震廷不不容任何人抗議的決定,盛夏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她現在誰都不能期待了,國家利益當前,任何想伸手幫助她的人都會成為第一個懷疑對象。
軍人的世界,這是最敏感的話題,沒有之一!而且一旦沾染到身上,就意味著要成為一生的恥辱和烙印。
盛夏咬住了薄唇,給了自己幾秒鍾的時間把呼吸調整到正常的頻率,然後她支起了腰杆,如水的眼眸見著三爺的後背、後腦勺,再越過三爺看向了陳震廷。
“我服從司令的決定。”
盛夏說完,陳震廷悶哼一聲,大手重重啪在桌子上,似乎這樣的舉動還不足以消除他心頭的怒氣。
“冷少將,我的冷大軍長,你還愣著幹什麼!自己差點捅了簍子,自己不處理幹淨!”
陳震廷的手當當當連續捶打好幾下桌子,然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指揮三爺將人趕緊帶下去。
盛夏一看陳震廷居然要當三爺親自帶她去審訊室,已經慘白的臉更是沒有了一絲血色,以她和三爺的關係,進了審訊室三爺一定會想辦法掩護她,到時候更加落人口舌。
他動手,會心痛!
他不動手,就是懷疑對象!
好一個老奸巨猾的陳震廷!
盛夏拚了!
蹭蹭錯開雙腿往前走了兩步,盛夏舉起手臂,厲聲道,“報告司令員!我請求不讓冷軍長參與此事!我和他有特殊關係,會影響他對這件事的判斷,而且這個決定很欠妥,所以,請司令員換個人。”
陳震廷冷睨三爺一眼,然後看著程遠航,“你去!我倒是想知道,這個牙尖嘴利的叛徒,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程遠航並緊了腿,“是!”
直到此時,程遠航和冷三爺才回了頭,刹那間,三爺的眼睛看著盛夏,程遠航也看著她,四隻眼睛與兩隻眼睛無聲的交接,空氣似乎都被這種緊張到心肝兒發麻的氛圍搞的凝結了。
盛夏最受不了煽情的場景,情情愛愛的煽情她勉強還能頂過去,但是兄弟情義,家國大義,軍人的鐵骨和柔情,她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尤其是……
三爺那雙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種情緒的眼睛,她看一眼就要心碎了。
於是,盛夏選擇回避他的目光,“程副官,走吧。”
陳震廷聽到盛夏居然主動說走吧,當時氣得開炸,“程遠航!你個王八犢子,還不趕緊滾!”
“是!”
被狠罵了一頓,程遠航掐住盛夏的手臂,將盛夏帶出了辦公室,纖瘦的身影在程遠航高大身軀的控製之下,腳步快的好像踩了風火輪,但是盛夏清楚,她現在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九天之上,而是地獄門外。
火鳳啊火鳳,曾有翱翔雲天的驕傲,也有身陷囹圄的窘境。
命運多舛,人生坎坷,可不就是如此?
三爺抬起腳步,還沒邁出一步,陳震廷的聲音已經氣呼呼的發出了命令,“你幹什麼去?給我站住!老實待著!”
三爺的腳步生生頓住了,回頭,繃直腰身,“是。”
陳震廷眼眸意味深長的看著三爺,又生氣,又歎息,手指點了點三爺的腦門,“你啊……你們啊!”
程遠航全程黑著一張臉,他身邊跟著的幾個人也黑著臉,下了辦公樓,上了軍車,盛夏麵無表情的坐在兩把步槍的正中。
她敢動一下,子彈就會飛出來打爛她的腦袋。
不是鬧著玩兒的。
盛夏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可笑,昨天還和某個大狐狸逍遙快活,轉眼就成了階下囚。
“進去吧。”
一聲吩咐將盛夏的思維打斷,沒想到,居然已經到了。
軍區的審訊室,主要針對的是有偷竊情報、倒賣軍用物資、私自利用軍人身份謀取利益等等犯罪行為和嚴重的原則性錯誤的人。
以前盛夏隻是聽說過,但是從來沒見過。
腦補的畫麵大概相當於明朝的東廠,軍同時期的特務監獄,裏麵常年有血腥味,牢房裏備著十八大刑具,能把人從頭發捎到腳趾甲整個扒一層。
現在,她居然要去參觀了。
真特麼的好啊!
審訊室在一個小院兒裏麵,外麵站了幾十個持槍的二等列兵,個個荷槍實彈麵無表情,隨時準備爆人的腦袋。
裏麵是一棟小樓,審訊室在地下,盛夏被帶到地下室,頭頂上的陽光突然消失了,她心裏的光也差點被一把扇滅。
程遠航點了點頭,兩個警衛連的人把盛夏拽入一間鐵欄杆門封死的小牢房。
尼瑪,這地方模仿軍閥監獄建造的吧?
程遠航揮手讓兩人離開,昏暗的光線下隻留下了他和盛夏兩人,程遠航坐在椅子上,耙了耙短發,“盛夏,這裏沒有外人,隻有咱們兩個,你沒必要隱瞞了,都說了吧。”
程遠航攤開紙,拿出筆,準備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