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若光跳樓？
書房裏。
水若光在瀏覽著文件，管家敲門進來，手上端著一碗粥。
“少爺，您先吃點東西吧。”管家關心地說。
“放那兒吧。”水若光頭也不抬，繼續瀏覽著自己要看的文件。
“少爺，聽說剛才樂小姐想出門。”管家把吃的東西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在水若光身邊低聲地說著。
“不是吩咐了不讓她出來麼？”水若光利落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水若光。嗬嗬。
他把樂果果軟禁起來，一是不想讓人知道樂果果的存在，二是，他竟然有些擔心尼娜會對樂果果再次下手。
管家說：“少爺是這麼吩咐的，下人也這麼做了。不過樂小姐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想偷偷逃出去。不過剛才被門外的四個人攔了下來。”
水若光停下翻頁的動作，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管家，說：“她想逃出去？”
“是的少爺。”
逃出去麼？她想去哪裏？回去那個早在他掌握中的家？
“少爺，少爺，如果您真的不想娶她，那這麼軟禁她也不是個辦法。始終可能會走露風聲。最近已經有人在網上傳消息，說您不是水家的孩子了。如果這個時候又讓人知道您軟禁了樂小姐，恐怕有心的人會拿這件事當借口。”
水若光當然知道他說的有心人是誰，便問：“亞蘭那邊還不死心麼？”
管家搖頭，說：“似乎對我們這裏的關注更緊了。”
“消息是誰放出去的？查到沒有？”水若光又問。
“隻查到了是從美國登陸的。”管家說：“亞蘭那邊也再關注這件事。”
“少爺，你要早做決定才好啊！二老爺那邊，也不是個安分的主，要是他知道少爺您不是老爺的兒子，一定會拿這件事大肆宣揚，恐怕到時候董事會的人是不會放過您的。樂小姐的存在，是少爺您最大的威脅啊！”
管家說完，水若光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靜靜地坐著。
“管家，你先出去吧。”水若光忽然覺得有些累，想躺一會兒。
管家應聲出去了，臨走前看了那碗粥一眼，又看著眉頭緊皺，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水若光，心下歎了一口氣，輕輕地關上了門。
水若光把椅子的後背調了調，變成了一張躺椅，他就靠在躺椅上眯了一會兒。
晚風是涼的，他的窗戶沒有關，睡得迷糊糊的時候，被冷醒了。
樂果果，我應該拿你怎麼辦？
水若光索性不再躺著，走到了窗戶邊。
涼風吹得他覺得很輕鬆很舒服，水若光忽然覺得這個窗戶太小了，就從窗戶跳了出去，沿著一條他小時候走了好久的，他發現的秘密通道走到了大窗戶前。
從前隻覺得這條路是秘密的，長得好像能通天的，如今再走，卻不過是十幾步的事情。
水若光爬到了大窗台上，兩條腿放在了窗口外麵，兩隻手撐著窗台，兩腿一晃一晃地像蕩秋千一樣。
他從沒有坐過真正的秋千，隻是聽說坐千秋大約也是這樣的。兩腿一晃一晃，在半空中。兩隻手也是緊緊地抓著一個地方，不敢鬆開。這是他那個時候去上過幾天學，聽同學說起的。
他沒有朋友，大家都覺得他是個白頭發的妖怪。他坐得離人群很遠，但是他們嬉笑的聲音太大，他還是聽見了些許。
關於秋千，關於木馬，關於遊樂園，關於美好的童年。
水若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領養的，他一直以為他是水家夫婦的親生兒子，可是當他看見遺囑的時候，上麵讓他要和水家的女兒結婚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來，他竟然在幫著另一個人活著——
不能去玩，也沒有人和他玩；分數永遠要拿第一；身體羸弱卻還是要習武；遭受不記得多少次的暗殺。
可是如果是她呢？
水若光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那個肉包子一樣的鼓鼓的臉，她一笑，兩隻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線，還總是愛盯著他看，卻不像別人一樣是厭惡，驚恐，害怕，惡心。而是善意的好奇的溫柔的——甚至有一些憐憫。
他都感覺得到。
如果是她，會怎麼樣？
揮舞著肉肉的拳頭，打在渾身肌肉的教練身上的時候，是給教練撓癢癢一樣吧？被暗殺的時候，像肉球一樣的身子，怎麼跑呢？難道是用滾的麼？
水若光罕見地也歪歪了一下樂果果。
而他腦海中樂果果逃命的樣子，竟然分外可愛，可愛到他禁不住就笑出聲來。
於此同時，隔了幾個房間的人，也因為被關在房間裏麵覺得苦悶，就從那個小了許多的窗口爬了出來，站在外麵的陽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