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古說話的時候,眼睛瞟了陳晉航手中的手槍一下,給陳晉航眼神示意。
陳晉航明白過來,想必那術士念咒的時候,就跟某些遊戲裏的法師讀條一樣,是有可能被攻擊打斷的。韓古想讓陳晉航用手裏的“魯門神器”攻擊術士老頭,阻止術士的念咒。
但是韓古根本不知道,陳晉航剛剛射擊公冶寒夏,已經把子彈打出去了。在沒有到某個還原時刻之前,手槍就隻能是個擺設,根本無法再攻擊人。
陳晉航心中暗叫無奈,卻沒有表現出來。他一咬牙,揣起手槍,伸手抓著樹幹借力一躍,往遠處老頭那裏衝去。敵人很明顯已經針對自己,他避無可避,等在這裏隻是坐以待斃,如果打斷術士念咒能有些效果,手槍不行,近戰也該試上一試。
“使者小心!”
陳晉航忽然聽到辛宓在身後提醒。他正鬆開剛剛那棵樹的樹幹,要抓住前麵的樹幹再次借力躍過,不防身後一道寒意森森的巨浪襲來,他頓時一個不穩,向下倒去。
這裏山勢相較其他地方略緩了一些,但總體來說仍舊頗為陡峭。陳晉航這一倒,勢必往山下栽去。陳晉航隻覺重心一空,這個世界仿佛要狠狠把他推走。
就在這時,一隻冰涼小手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陳晉航落下之勢頓時一止。他絕處逢生,驚出了一身冷汗。抬起頭來,卻看到辛宓一條胳膊環住樹幹,把她身體穩穩掛住,另一條胳膊朝他伸來,小手因為用力抓著他的手腕,指節有些發白。
辛宓的整個身體都傾斜著,如果不是靠那棵被她胳膊卡著的樹支撐著,她早已和陳晉航一起落下山去。
那棵樹因為承受著陳晉航和辛宓兩個人的重量而彎曲變形。陳晉航的目光越過辛宓和那棵樹,看到公冶寒夏和韓古已經移至他剛剛落腳的地方,繼續僵持在一起。
陳晉航想到之前公冶寒夏拍在韓古臉上如海浪般的波紋,也猜到了,剛才那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森寒巨浪,怕就是公冶寒夏的攻擊手段。
“多謝。”陳晉航向辛宓道了聲謝,扒拉著山間石土,使腳平穩站好。
辛宓勉強笑笑,沒有說話。她見陳晉航已經站穩,就鬆開了手。過於劇烈和費力的動作讓她有些喘氣。
公冶寒夏與韓古相持,猶有餘力,對著陳晉航一呲牙,道:“閣下功夫都用到魯門機巧上了麼,怎麼技擊之術這麼差勁?這等微末手段,某勸你還是別去動那屎老頭。”
陳晉航拿穩甩棍,默默不語。
公冶寒夏又對韓古道:“韓師莫要耍弄心機了。某再講曾經授課之情,也沒辦法棄手頭任務於不顧啊。某對韓師手下留情,已經是破天荒的了,韓師要再如此,可就別怪某用出全力。”
“用出全力?”陳晉航麵色古怪。公冶寒夏一出手就壓製住韓古,無聲無息之間差點把自己打落山去,這還是沒用出全力?
神通到底有多厲害?
就在這時,遠處那詭異的咒聲突然間止住。仿佛天上的黑雲猛然間砸下,將整個山林淹沒,空氣變得濃稠凝重,擠壓著所有的一切,令人呼吸變得困難。
韓古卻臉色一變,道:“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咒術已成,你還不趕快收手?”
公冶寒夏當即縮手後撤,韓古轉眼瞧向了遠處那老頭,張口卻對陳晉航說話:“使者為何不用神器射殺那術士?”
陳晉航心中暗歎,哪好回答?
不過現在情況危急,不是等他回答的時候。遠處那老頭雙手張開,袖袍鼓風,手中的拐杖發出詭異的輕吟,像是在代替老頭持續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