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航等待著。他在等在恰當的時間,戰鬥的情形會發生恰到好處的變化,讓戰鬥中的神通高手們出現鬆懈。他隻有這一線生機,到了現在,還無法確定這一線生機會不會出現,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這唯一一瞬間的機會。
但是他別無選擇,隻能等待。
老術士又在說話:“順國公冶氏的神通果然了得。小狗兒以一敵三,能堅持這麼長時間,真真讓人刮目相看。”
公冶寒夏一招一式之間,速度已經有些降了下來。那持斧武士手中的斧子當頭劈下,迅猛至極,公冶寒夏竟一時間沒能躲閃,隻得拍掌迎上。
激蕩的波紋撞上斧刃,減緩了斧子的速度,但卻無法完全阻止這一式斧劈。所幸公冶寒夏已經爭得了緩衝的時間,身體一側,稍微讓開要害,那斧刃削在他肩頭,將衣布連著薄薄的皮肉削下。
公冶寒夏咬著牙回應:“過獎過獎。不是某的神通厲害,是屎老頭和你這倆同夥實在廢物,三個打不過我一個!”
“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老術士冷笑一聲,又道,“你這小狗雖然沒個禮數,但終究是貴家子弟,神通武士,老朽愛你本事,饒你一命——隻要你交出梁國小公子就行。”
公冶寒夏高喝道:“屎老頭老不死的,做什麼春秋大夢?看某拍爛你的腦袋!”說罷了話,他忽然間改變了招式,出手大開大合,再不顧防守,拳頭腿腳乃至全身各處,都激蕩著波紋,往刀斧兩個武士打去。
那攻擊狂躁爆裂,完全不顧自己,招招致命,竟然一下子打得兩個武士左支右拙,難以招架。陳晉航遠處看著,隻見那戰團之外,已經漂浮滿了的草木碎屑隨著波紋快速攪動、碰撞、擴散,幾乎快要形成一個小型的龍卷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裏,預感到他在等待的某個時刻,已經越來越近了。
耳邊響起老術士的說話聲:“混亂狂躁,不顧己身,實數不智。小狗兒你已經敗了。”
話音落下,陳晉航就看見老術士低聲沉喝,高舉拐杖,遠處瘋狂旋轉的颶風帶起粗壯的波紋,繞過刀斧兩個武士,不要命地往公冶寒夏身上撞去。
公冶寒夏不管不顧的架勢,一掌拍退了持刀武士,那壓縮襲來的波紋颶風,他卻一下子難以躲閃,胸口被狠狠撞上。
陳晉航隻聽得公冶寒夏一聲慘哼,嘴角溢出一口血來。他心中已經有了比較——這兩個武士一個術士裏,對他們,尤其對公冶寒夏,威脅最大的,果然還是老術士。
身受重創的公冶寒夏更加的狂躁凶狠,這下他連兩個武士都不管了,大喝道:“某要拍碎了你!”硬生生撞開波紋,飛身衝向老術士。
兩個武士哪容他跑?跟在後麵刀斧齊出,就往公冶寒夏身上揮砍而去。
陳晉航看到飛蛾撲火一樣的場景。仿佛屏障一樣的波紋在老術士和公冶寒夏之間層層堆疊,稍微減緩了一點點公冶寒夏的速度。但是這一點點的拖延,也足以讓兩個武士把武器砍在已經受傷的公冶寒夏身上。
一眨眼間,那武士的一刀斜切進了公冶寒夏的腰背,另一武士的斧子劈入了公冶寒夏的小腿。瘋狂剽悍的大漢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再也難以前進,被泥沼一樣的空氣固定,懸停在半空。周圍的波紋和無數的草木碎屑點綴著,構成了一幅風格詭異的動作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