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哼著一支還算流暢的樂曲,張曼柳手中的筆也轉的越來越快,她似是想起了什麼,筆尖很快頓了頓,隨即,她又繼續落筆了,寫作,可真是一件勞累的事情啊。
她轉動著筆尖,回想著自己與曹金群的相遇與相識,如果那一天沒有在街道上遇到他就好了,如果她沒有欠下曹金群那一筆錢就好了,如果……
想到這一筆錢,她心中就忽然一動,然後讓她欠下這一筆錢的家夥也在她眼前慢慢的明朗,那家夥,還真是,格外的讓人討厭啊!
張曼柳依舊沒有想起,自己曾在街道上遇到過長離。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將寫好的稿子收起來,在稿子上,正寫到女主角遇到了一個看似冷清,實則性情惡劣的惡霸,女主角被惡霸欺負,然後又被男主救了,之後,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一些事。
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在寫到那個惡霸的時候,張曼柳心底突然有些膽怯,仿佛寫了這些東西,有朝一日就一定會被人找上門來算賬一般,所以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寫下那個惡霸的悲慘結局。
從老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張曼柳就小心翼翼的書桌底部翻出了一本雜誌,這本雜誌,是最近風聲很緊的一本封禁雜誌,她之所以收藏,也是因為,她大抵還是清高的。
……
任家的庭院裏,長離正向任老爺子和任淩秋告別,任老爺子依然優哉遊哉的泡著茶,神情透著幾分愜意,任淩秋則是端莊的坐在一旁,看上去也向那麼一回事。
她前些年招了婿,是一個落魄的書生,性情懦弱,才智平平,但任淩秋和任老爺子卻也十分的滿意。
她既然已經決定做這任家未來的主人,自然就不可能再出嫁,如此一來,招贅本來就是必然的事情。
而作為一個隻需要做一個擺設的上門女婿,她的丈夫自然不需要有多大的才能,隻要他能安分守己,不給她添亂子,她自然會好好的待他。
長離與雲生走過來,正好對上了神情透著些疲倦的任淩秋,他表情一愣,然後又化為平淡,他自尋了個位置坐下,對著老神在在的任老太爺說道:“恭喜了。”
“何喜之有?”任老太爺的聲音有些拖長,聽上去倒還是中氣十足。
“恭喜您老人家後繼有人麼。”長離輕描淡寫的說道。
任老爺子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我老人家早就後繼有人了,還輪得到你現在放馬後炮?”
長離也是一副隨意淡然的神情:“未來的繼承人,總是不一樣的。”
任老爺子一怔,猛地從太師椅上坐起了身來,他看著最近疲態頓現的任淩秋,語氣帶著驚訝的說道:“小秋兒懷孕了?”
任淩秋也愣住了,她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肚子,神情間也滿是不敢置信。
長離肯定的點頭,這之後倒換了老神在在了:“我說的,豈能有假?”
聽到這話任老爺子又是嗤笑了一聲:“你神通廣大,還能大到看一眼就能知曉人家懷了孕?”
口中這樣說,實則心裏已經信了七八分,眼中也透露出一絲遮掩不住的喜色來。他連忙吩咐人去叫醫生,在醫生確診之後,任老太爺更是喜得滿臉的褶子的放開了。
要說任淩秋有什麼讓他不太滿意的地方,就是她始終沒有子嗣,現在她懷孕了,也算是了了他一方心事。
實在是,任淩秋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如果她沒有孩子,那任家之後的紛爭可就大了去了,一不小心就會翻船的。
現在他老頭子還在,任淩秋的這一胎肯定保得住,屆時,任家在繼承方麵的問題也算是穩住了。
在一切結束了之後,長離才提出了正事。
“你又要去哪裏?才回來不過幾天,連老宅子都沒住熟,這麼急著走幹什麼?”
長離臉上帶著笑意的說道:“本來就沒打算在這裏呆多久,這一次,也許就不會回來了。”
聽到不會回來這句話,任老爺子喜形於色的臉又皺住了,他布滿了斑駁老人斑的手端著青色的茶盞,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威勢:“什麼叫不會回來了,你還想去哪裏?”
說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這了個人頓時更嚴肅了:“難道你是要投往西北,可就算是往那邊走,也沒必要不回來了啊,那老宅子可是你們這一支的主宅,你就這麼舍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