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陸陸續續有厲鬼被吸引著來到城隍廟。
這並非是什麼既定的劇情,而是受到生死印的吸引,這個本該促成程柔與鄭會淒美愛情的神器,在那一日感知到程柔與鄭會的結局之後,就越發的躍躍欲試,每天偷偷摸摸的散發出一些氣息,吸引厲鬼來此。
而封禁它的長離也並未阻止,悲歡離合,陰晴圓缺,紅塵牽絆,眾生悲喜,不過一場大戲,他偶爾入戲,偶爾出戲,都不過是,看看罷了。
至於本該發生在他身上的戲,也早就消失無影。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道體也越來越穩,實力也越來越強,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能夠奈何的了他的東西了,尤其是,太微鏡已蘇醒。
這一日,城隍廟內又來了一位誠心參拜的夫妻,為夫者身軀佝僂,白發早現,為妻者身材臃腫,臉龐圓圓,一見便知是貧寒夫妻。
他們恭敬的上著香,縱然明碼標價的香燭讓他們十分難受。
他們在乞求自己的自己的孩子早日恢複正常,今後無病無災。
他們的孩子,已經病了幾個月了。前期,他整日裏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連點水米都用不了多少。
他們一共生了七個女兒,才得來了這麼一個兒子,自然珍惜的很。
與家徒四壁差不了多少的農家人,在兒子的病一天一天嚴重之後,也咬緊牙根,帶他來大城市裏的醫院看病。
可即使是大醫院,也無法隻好這種奇怪的病症,這對夫妻倆眼看著兒子一天一天虛弱下去,心如刀割。
病床上的孩子,蠟黃著一張臉,好像得了肝病的病人,卻怎麼也查不出病因。
可就在他們都要絕望的時候,眼看要咽氣的兒子卻又突然的喘過了氣來,連氣色都好看了一些,他們欣喜若狂,感歎老天開眼。
那一夜,月色緋紅,如染上了層層的鮮血。
之後的每一天,才八歲的兒子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可這對夫妻倆在拋除了一開始的狂喜之後,就越來越沉默,那兩雙渾濁的眼睛裏,藏著深深的恐懼與擔憂。
這,不是他們的兒子。
小瑞天生一副跋扈性子,又被寵得上天入地,根本就不是現在這個乖巧聽話的樣子。
一開始他們隻當是兒子生了一場病之後性子被磨了磨,可再怎麼變,也不會連本性都變了。
那個笑的羞怯,端杯水給他都小心翼翼說謝謝的人,絕對不是他們的兒子。
如果是以往,他不嫌棄水太熱,不鬧著要喝昂貴的飲料都不是他。而現在這個,就連喝杯水都要小聲詢問他們。
一對上那雙怯生生的眼睛,他們夫妻二人就好像被半桶冰水與半桶滾水同時淋下來,一邊冷的徹骨,一邊燒的心疼。
那幾天,將身邊最後一個女兒帶過來的夫妻倆就開始打女兒發泄怒火了。
可偏偏,那丫頭還不識相,不僅不站在原地乖乖的任他們打罵,還一邊跑一邊向他們叫囂。
見此,本機心情不好的他們頓時怒火中燒,上前一把抓住瘦的的蘆葦一樣的小丫頭,下了死手的打,這一打,就差點沒要了她的命。
本來他們還想打死算完,可想到這裏是大城市,不能在這裏現行,就忍了下來,可即使如此,那丫頭也半個月沒能下得了床。
可就算是如此,他們也不準備帶她去城裏看病,以前也不是沒有這麼打過,這丫頭命硬,死不了。
聽著那一聲聲的:“爸,爸,媽。”之類的話,夫妻倆也隻是回頭啐了一口,遭瘟的丫頭,叫鬼啊。
而他們沒發現的是,被鎖在屋子裏的小丫頭一雙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那張布滿了怯懦的臉上也慢慢地出現了囂張霸道與驕橫暴戾。
隨著時間的推移,兒子身上發生的變化越來越多,連一些慣用的小動作都不再使用,那乖巧的模樣,讓他們總有些說不出的熟悉與違和。
醫院裏的醫生並不了解孩子之前的性格,對於夫妻倆的質疑,他們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將之理解為生過一場大病之後,孩子的性格發生了改變。
這夫妻倆不接受,開始尋求其他的解決辦法,聽聞城郊的城隍廟很靈,他們就前來參拜。